重生之老而为贼_分卷阅读_73
  陈怡玢道:“这些我都考虑过,不过我就想试试,我若是成功了,将对多少想做而不敢做的人提供一个榜样,能启发多少人呢?”
  张华办一叹,“年轻人呐!”也不再说了。
  陈怡玢还是客套的说:“若是此事不成,也希望张大哥到时候能帮忙从中斡旋。”张华办抬了抬手,客套了两句,也走了。
  第二天,陈怡玢在平城的几处店铺竟然都受到了工部局的刁难,先是说她办理开业的手续不合格,又说‘美食铺子’的食品不卫生,给人吃坏了肚子,还有人在店铺门口闹的,很多人围观。
  有些关注报纸的人知道这是这家店的老板惹到了工部局,工部局在报复,但是更多不明就里的老百姓真的以为‘美食铺子’里的食物有问题,站在门口指指点点,很多正在吃的客户都不吃了,一下就没了人。
  陈怡玢没有让人闭店,立刻让人在门口写上:“本店自开业以来,本着童叟无欺、尽做慈善的念头,不仅为大家提供美味的食物,还将部分盈利捐助给需要帮助的穷困户,绝不存在卫生和食物有问题的情况,欢迎大家来参观我们的厨房,我们的厨房对外开放!”
  黄薇甜跺脚道:“这些人也太欺负人了!”
  虽然写了牌子,但是客户也比往日里少,连‘蝶恋花’的客流都比往日里少。但是陈怡玢想着过一阵慢慢就会恢复客源了,结果,这些店铺的房东都纷纷来找陈怡玢,说是不租房子给她了!
  陈怡玢租房子的时候是签了合同 ,她拿出合同跟房东们说:“我们签了合同的,若是违约,诸位是要多付我几倍的钱的,不知道诸位是受了哪位的所托来为难我,但请你们想一想,多付这几倍的钱到底值不值得?诸位很多也都是做买卖的人,有些人可能也听过我陈怡玢的名字,知道我陈家的名声的,这么得罪我,到底值不值得?”
  房东之中有人说:“陈家有什么了不起,你陈怡玢又是哪个名牌上的人物?”
  有人说了一句:“她大哥叫陈嘉国,二哥叫做陈嘉兴,大哥是制定我们国家宪法的人物,二哥想必诸位做买卖的应该听过,中枢银行副总裁!”
  大部分做生意的人想了想,也就没再坚持,毕竟做买卖谁没有资金周转不开的时候?中枢银行是国内最有良心的国家银行了,怎么也不能因为这事得罪陈嘉兴啊。
  但也有人当场掏出了违约金的,陈怡玢一看这个店面是‘美食铺子’新扩张的店,是她在平城开的第四家,陈怡玢也没犹豫,收了钱就让手下人去店铺里收拾东西。那人还颇为得意的说:“陈嘉国、陈嘉兴跟我这升斗小民有什么关系!我拿了工部局的钱,就得替工部局办事!”
  第二天,大小姐的电报发出来,写到:“看来你的智商离开了我,下降的速度太快了,这种破事,为什么不早点说?艾伯特现在就在法院里当跑腿的,赛德昨天还跟大法官一起共进晚餐呢,还用我出手吗?”
  接到大小姐的电报,这一群人都松了一口气。
  然而,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敲开了陈公馆的大门。
  ?
  ☆、第094章
  ?  来的这位人物,陈怡玢还不认识,但是她认识跟他一起造访的女士,那天出现在黄薇甜的牌局上的余三小姐。
  不等陈怡玢说什么,黄薇甜已经迎了上去,她比陈怡玢在牌面上认识人更广,她向那位余三小姐挎着胳膊的男士说:“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余先生是来找少雍的吗?”
  陈怡玢一听,就猜到这位先生是谁了,这位看来就是那位曾经跟余三小姐争家产的那位余大老爷了,是大洋买办余家如今的当家人,余永航。
  余大老爷有一位史书上留名的牛人老爹,所以把他衬得好像没什么能力和名声,但是余永航除了大洋买办家族的继承人这个名号之外,还有一个在后世有点名气的名号,他是平城的‘船王’。
  但是‘船王’这个称号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叫开的,而是在十年之后,现在的余家船厂还没有后世那么大,也没有造出闻名东亚、通航欧美的海上大船。
  陈怡玢还记得上辈子的时候,船王余永航的风光样子,余老太爷在世最风光的时候,连德国大使都要在他的寿宴上给他鞠躬,余永航风光的时候,连后来的党政的领袖都专门写信夸他是优秀的民族企业家,在余家第一艘能通航欧美的大船成功登陆美国之后,国人乘船再也不坐洋人造的船了,而余家的船厂也因为技术和实力过硬闻名东亚,很多洋人都找他来造船。
  然而余永航和余家的船厂到后来却已经没落了,是因为后来随着战争的爆发,日本人占领平城之后,日本一家造船公司向余家船厂‘租用’了当时船厂最先进豪华的三艘大船,之后这三艘大船就跟余家一点关系也没有了,甚至都没有在华夏出现过,余家多方寻找,向日本方面讨要,均是无果,甚至因为这件事,余家扔了大量的钱财在打官司上。
  直到她去世前的几年,才从报纸上听说,余大老爷的儿子才从日本方面讨个说法,可是那时候余大老爷也已经去世很久,而余家也早就没落得跟富户家庭一样了,再也没有余老太爷在的时候那种风光无俩的样子了。
  陈怡玢的脑子里一瞬间想起上辈子的事,但身体也随着黄薇甜的步伐跟着上前去寒暄,等黄薇甜和余三小姐互相为他们引荐,余大老爷此时也不到四十岁的年纪,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也是第一次见到陈怡玢,他早就知道一个被什么诗人抛弃的女人最近在平城的名声很响亮,只是没想到陈怡玢本人跟他见过的那些花国女先生和洋派女郎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余大老爷心里,女人出名无外乎两种,一种是像花国总统小春芳这样靠身体出名的,另一种是像某某某太太,靠男人出名的,像陈怡玢这种被抛弃的下堂妇,肯定是面目可憎的,尤其在被男人抛弃之后,会变成那种絮絮叨叨将当年离婚的事反复说个不停的讨厌女人。
  可是今天见到了陈怡玢,阅人无数的余大老爷立刻就有一种感觉,陈怡玢这个女人不一般,不是那种男人用金钱珠宝和甜言蜜语就能给骗上chuang的女人,甚至给人一种不容小觑的感觉,尽管陈怡玢看起来是美丽的、高挑的,给人一种优雅的感觉,她说话甚至是轻声细语的,没有给人一点不适的感觉,可是余大老爷一见了这人,通过她一举一动,面部表情和眼神,就能感觉到这人的不凡之处。
  余大老爷立刻收敛了心神,跟陈怡玢互相寒暄打招呼,他夸陈怡玢:“没想到陈小姐比报纸上看到的还漂亮!”心里又想起工部局的张华办还说她是张少白那个粗人的外室,这样的女人是那个张少白能压住?
  陈怡玢抿唇矜持一笑,请他们到客厅里来做,佣人很快将茶水端了上来,黄薇甜一直在活络气氛,在不知道余氏兄妹的来意之前,黄薇甜一直在旁边试探着余大老爷的脾性,几人说了一会儿之后,黄薇甜已经跟他二人聊得很开心的样子了。
  陈怡玢话不太多,一直将场面交给黄薇甜来控制,直到余大老爷后来忍不住主动说起来意,他提到了最近陈怡玢跟工部局打官司这件事,说是佩服陈怡玢这样的女士有这么大的勇气,能用一人之力去状告工部局,真是让他余某人佩服。
  陈怡玢嘴上谦虚了两句,心想这是上戏肉了,余大老爷又问起官司的发展情况,他看见陈怡玢露出苦恼样子的说平城法院将她的起诉驳回,并通知她到沙弗法院去起诉,余大老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喜色,之后他状似替陈怡玢着急的样子说:“那你可如何是好啊?你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去沙弗告状呢?”
  旁边的余三小姐虽然是受大哥所托来帮忙,但是因为之前大哥跟她争家产的时候,俩人的感情伤了不少,所以余三小姐在旁边落了一句:“人家陈小姐是在沙弗读的书,康顿大学的学生呢。”
  余大老爷自然是知道康顿大学的,心里对陈怡玢的评价又高了几分,他改口道:“既然是熟悉沙
  弗的地形和情况,那还比较好,可是这坐船一来一回也得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啊。”
  陈怡玢顺着他说:“是啊,我也正愁呢,不知道余先生有什么好的方法?”
  余大老爷口称:“好方法是没有,不过笨方法倒是有一个,不知道陈小姐肯不肯听?”
  陈怡玢道:“但说无妨。”
  余大老爷才说:“其实你可以将手里的那块地转卖给别人啊,让别人替你操心官司和工部局这些事情。”
  陈怡玢笑着道:“不知道您说的能接手我这块地的人,是……您?”
  余大老爷的尴尬一闪而过,接着就笑着说:“不知道陈小姐可有意向将地皮转卖给在下?”
  陈怡玢道:“余先生肯接收自然是好啊,不知道余先生预计出多少钱呢?”
  余大老爷自然是知道工部局给陈怡玢出十万大洋补偿金被拒绝这种事,他也知道她花了三十万大洋买的地皮,自然不肯妥协十万大洋,于是他说了一个在他看来十分宽裕的价格:“二十万大洋。”
  陈怡玢一听,一口茶水险些没喷出去,很明显这位余大老爷是一位趁火打劫的,既然如此,她也干脆的道:“六十万大洋,一子不少,立刻跟您去改地契。”
  余大老爷还以为陈怡玢是打算跟他慢慢磨价格,就跟家庭妇女买菜似得,俩人最后会慢慢磨一个中间价位,他本来出二十万就觉得自己出得不少了,一听陈怡玢一张嘴就六十,他心里就不喜,说了句:“六十万这个数太高了吧,据我所知你当初从工部局那里拿到地皮也不过是三十万而已。”
  陈怡玢笑:“您既然知道我是花三十万买的,怎么还会给我二十万的价格?”
  余大老爷道:“我还帮你解决工部局的官司呢?否则就算您再熟悉沙弗的情况,还能将官司打到沙弗法院去吗?陈小姐在平城是名人,在沙弗可不见得就是名人了吧?我也是为你考虑,我节省下来的十万大洋去摆平工部局的人,你拿走二十万,这样我们皆大欢喜。”
  陈怡玢心想,这位余大老爷本质上还是没把她当盘菜,以为她是女人就轻视她了,不过这也正好,陈怡玢说:“估计跟您有一样想法的人不会少,这两天我再等等,兴许明天就有报价比您高的呢。余先生,若是您诚心想买的话,六十万一个字不少,我们就交易,否则我们这生意也没法谈。”
  余大老爷道:“陈小姐,我劝你见好就收吧,在平城能拿出二十万大洋的也许不少,但是能拿出二十万还能同时摆平工部局上层的人就不多了,你不用待价而沽了,再拖几天,谁知道工部局又会有什么举措?陈小姐也是如花似玉的美女,别被工部局下面的小混混流氓给伤到了就不好了。”
  陈怡玢依旧细声细语,道:“多谢余先生的关心,我出门会注意的,如果我改变主意了,会再联系您的。”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跟佣人说了一声送客,立刻就有佣人请余氏兄妹离开。
  余大老爷起身离开的时候还不知道惹陈怡玢生气了,还以为陈怡玢一介女流是做不了这个主 ,起身要走的时候,还劝陈怡玢多多考虑考虑,若是改变主意了就去余家找他。
  余氏兄妹走了之后,黄薇甜说了一句:“什么人都要来踩我们一脚,真以为余家还是余老太爷在的时候呢?”
  陈怡玢想了想,说了一句:“我记得余先生好像是公董局的三位华董之一?”
  黄薇甜道:“好像是的,一位是恒之领我们去见的李先生,另一位华董因为年纪大了,这两年也不常露面的。”
  陈怡玢笑:“那位李华董说联合另外两位华董向工部局施压,结果就引来了这么一位趁火打劫的,看来华董之间也是不和啊。”
  黄薇甜道:“管他呢,反正过两天就会见分晓了。”
  陈怡玢点了点头。
  在沙弗那边法院没有明确回信的时候,工部局这边还不断的对陈怡玢的几个店铺找麻烦,甚至还将战火烧到了医学校那边,工部局派了一群人将医学校封了,说是办校手续不合法,医学校的手续比别的学校手续复杂,再说这么多人,谁知道他们是办学校还是聚众闹事?
  气得二哥掰断了一根笔,出面找到了那位洋人总办,但是怀特总办也没给二哥面子,因为在那位总办看来,他是一个沙弗的洋人,陈嘉兴就算是银行总裁又跟他挨不到边,他既拿不到大量的钱财,又不求陈嘉兴半毛钱,所以一点也没有给二哥面子。
  陈怡玢后来拿着一只苏珊娜送给她的有拜尔森公爵家族族徽的信物去求见总办先生,总办还将戒指扣了下来,说:“谁知道你是从哪个骗子、小偷手里得到的公爵家族的东西?你一个华夏人,怎么可能会有我们沙弗高贵的公爵家族的东西?”
  气得黄薇甜牙痒痒的,在家里好顿诅咒那个洋人买办。
  直到大小姐的电报从沙弗传来,写到:事已办妥,法院的判决文件艾伯特已经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