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出玉门_分卷阅读_62
  第33章 司马道
  两个人的力量,不足以把这个棺材给弄出来,也就无从得知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
  昌东顺着图传屏上的飞行轨迹往里走了一公里左右,找到第三个土台,铲豁开一看,又是一口棺材的角露头。
  航拍器的图传距离有限,昌东执拗得很,一定要把这片区域的异常土台分布给找出来,他带着航拍器往不同的方向走,每隔两三公里就爬到高处去拍俯视图。
  叶流西先还跟着他走,后来嫌累,自己随兴停下来休息:能者多劳,一直以来,昌东办事,只有比她更仔细,她没什么不放心的——只要确保两人都在彼此视线范围内,不会走失就行。
  快中午时,两人停在一处雅丹土台下休息,昌东凝神拼接合成之前拍到的不同照片,叶流西则仰着头,喝光了自己带出来的唯一一瓶矿泉水。
  瓶口朝下,倒了倒,眯着眼睛看最后一线细流顺着瓶壁往下流……
  昌东头也不抬,把自己的那瓶扔过来。
  白龙堆中心腹地的积沙比外围厚,踩上去像一层厚毯子,多是因为风带沙时遇阻沉积,雅丹土台边缘处积得更厚,天然形成个斜软的小沙坡,不讲究的话,可以当靠背倚。
  瓶口倒栽进沙堆里,只留瓶子屁股在外头。
  叶流西把矿泉水瓶拔出来,又扔回去:“还没渴到那份上……我就是不想浪费。”
  低下头,无意中看到刚拔出瓶子的地方,薄浅的沙面下,似乎有纹路……
  她伸手想去拂,昌东忽然说了句:“好了。”
  他把自己合成好并加了标记的图拿给叶流西看。
  这图做过颜色对比加深,土台用星号标记,一列土台之间以红色虚线相连,看得分外清晰。
  灰白色的背景里,中心处有两条近乎平行的红线,有起有终,并不无限延伸。
  昌东说:“像一条路,土台像路灯一样,路两边对称分布,横向路宽在百米左右,纵向是每隔一公里有一个,我数了,一边十个,一共二十个。”
  那就是有二十个……皮影棺?
  叶流西皱眉:“说是路又不像,像是从路上截下的一段,不知道哪边是头哪边是尾,而且它通往哪呢?会不会是个摆出来的阵?”
  也不确切,中国古代摆阵,好像不是八卦阵就是七星阵,很少这样平行的两条。
  昌东看叶流西:“到现在,你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吗?”
  叶流西之前,他没接触过失忆的人,但电视里不是常演吗,失忆者在见到关键性的场景或者信息时,总会记起些什么……
  不然剧情没法推进。
  叶流西失个忆,居然还能失出成就感来:“没有,我不是普通的失忆,‘锯齿状’,很难恢复的。”
  她怎么说都行,网上都搜不到这名目,估计全球就她一例。
  昌东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水流微凉,顺着喉咙下去,并不能给焦灼的心头降温。
  再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目前的线索似乎都集中在皮影棺里,怎么把棺材弄出来是个大问题,这需要更多的人力,但昌东不愿意把无关紧要的人牵扯进来。
  叶流西一句话就解决了:“你的车加满油之后,开进来,撞它。防撞杆派什么用的?不会连个土台都撞不塌吧?”
  ……
  那么这件事就算是解决了。
  还剩下最后一件事,他想看看这“玉门关”是怎么消失的。
  他在沙面上圈圈画画,示意给叶流西看。
  “第一次,你白天被盐壳割伤,流了很多血。我们半夜在灰八营地看到了鬼火和帐篷上的皮影像,之后再无异常,第二天一早离开。”
  接着顺利去到了罗布镇,在镇上购物洗澡,还遇到了孟今古一行。
  “第二次,是进了白龙堆。你说血滴到了地上,包扎过的伤口,即便流血,血量也不会很多——从当天半夜,肥唐被拖拽开始,怪事一直发生。第二天白天,出去的车辙消失了,豁牙他们发现皮影棺土台。第二天半夜,灰八和两个手下横死。”
  到了早上,一切再次恢复正常,东北驴友的大切诺基狂飙着开进了白龙堆。
  昌东说:“加上这一次,目前只有两次半,我们试着从里头捋些规律性的东西出来。”
  “你的血,的确是类似媒介,召唤来的是不是玉门关,现在还不敢下断言,但至少是会出现异象。”
  叶流西点头,她亲眼看到风头,想否认也难。
  “异象都自半夜开始,第一次持续的时间很短,第二次,从肥唐被拖拽到灰八死亡,至少24个小时。”
  “第一次出现异象,离你滴血的地方其实很远,因为你被盐壳割伤后,我们还赶了一段路,半夜又开车转移到了灰八营地,中间辗转百十里是有的。”
  “但后两次,你的血都滴在营地附近,我能不能假设,血的距离可以影响一些事,比如异象的激烈程度还有持续时间?”
  叶流西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在白龙堆的这两次,异象的持续时间应该差不多?”
  按照24小时计,只要在这里等到半夜,理论上可以看到眼前这个“玉门关”的消失。
  叶流西提醒他:“你确定吗?掌勺可能看到过这个过程,然后他疯了。”
  昌东说:“如果我疯了,你就不用管我了。我不喜欢给人添麻烦。”
  叶流西想不明白:“你这个人,为什么这么执着?你想给孔央收尸,来也来过了,找也找过了,什么玉门关、皮影棺,早超出你想象了,不会知难而退吗?”
  换了普通人,知道事情不是人力可以左右,早打退堂鼓了。
  昌东问她:“退到哪去?”
  “回去重新开始啊。”
  昌东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