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许迟不想让余暮可怜自己, 他咬了咬牙一口气把杯子里药全部喝了个干净,发苦的舌根让他心烦意乱, 也没来得及反驳那句还是喜欢。
  以前余暮来劝他吃药的时候,总会给他带糖, 但这次想必是没有了。许迟扯了扯嘴角, 努力把余暮刚刚那句笃定的话当作是随口的笑言, 低声说:“没事我就睡了。”
  余暮看了他半晌,然后轻轻问:“不吃糖吗?”
  许迟没反应过来,有几分茫然地看着他,用不确定的口吻问:“你……准备了吗?”
  余暮淡淡笑了一下,从松垮睡衣的口袋里拿出一颗橘子味的硬糖,他慢条斯理地剥开糖纸,把硬糖咬进了自己的齿间。
  然后他看向骤然意识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于是迅速偏头, 想马上逃离的许迟,慢悠悠地伸出手, 扣住了许迟的脚踝。
  他腕骨上的那颗小痣和许迟弓起的脚背上淡青色的血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加衬得这两个平常都待在室内的人皮肤白得过分。
  余暮手腕微微使力,把瑟缩着直起身后退的许迟往自己这带了带,他白皙修长的手骨节凸起,漫不经心地从许迟的脚踝如同蛇信一样缓缓上移,直到有几分强迫的,掐住了那个人还泛着红的腿根。
  许迟下颌线条紧紧绷起,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余暮的手许迟看过太多次,可是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这么……富有冲击力。
  他想逃,却被名为余暮的毒蛇死死咬住,无法动弹,只能有无谓的挣扎。
  余暮半跪在许迟被他轻轻分开的腿间,咬着那颗糖俯身去吻许迟。他看见许迟睫毛细微地颤动,眼眶中溢出生理性泪水,糖果的甜腻和芬芳在唇齿相接之间压过了药的苦涩,只留下令人沉溺的余温。
  许迟压在被褥上的十指仓皇地曲起,原本只有在最紧张的战局才会漫上燥热的手,此时已经无法抓稳任何东西,只能紧握又无助地放开,在被刺激到极致的那一刻,彻底脱力。
  许迟听见余暮在他耳边轻轻说:“小迟不乖的,今天是不是只穿了我的衬衫?嗯?”
  余暮的声音一向如同加了冰的冷酒,看起来度数不高,但真正倾泻到你身上的时候,只能让人醉醺醺地沉迷其中。
  许迟抗拒回答这个问题,他闭上眼睛发狠似的回吻余暮,只希望他能少说两句。
  余暮微微有些湿濡的手心在错乱的呼吸间埋入许迟的腰窝,淌下的春水顺着他指骨上淡青的脉络滑落。直到那颗橘子糖在吻中消弭殆尽,余暮才堪堪收回了手。
  他把许迟已经被撩上去的衬衫衣摆重新扯回来,然后不疾不徐地把手上黏稠的液体当着许迟的面用纸巾擦干净了,用一种很正经,好像在做用户回访似的口吻问:“甜吗,迟神?”
  许迟此时靠在枕头上,有几分涣散地轻轻看着余暮纤长漂亮的手,他有些崩溃地抬起手臂遮住自己茶棕色的瞳孔,无声地表达了自己的羞怯。
  “这件衣服也送你了。”余暮直起身,端着许迟喝完药的杯子准备从门前离开,还带着笑说了一句:“再洗个澡的话,第三件也能送。”
  许迟直接把被子拉到下巴,努力将脸埋进去,脑海里还回忆着余暮刚刚极其自然又完全不能让人拒绝的举动。
  他的手……
  许迟一直都喜欢余暮的手,可就算是以前,他也没有那个胆子想象,在余暮的手上留下……
  “等一下——”许迟抿了抿唇,开口叫住了余暮。他声音里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沙哑,有些犹豫道:“你还没……”
  余暮轻轻啧了一声,难得有几分无奈地说:“刚刚就这么碰了一下,你都把自己腿蹭红了。你确定,现在还要提这个话题吗?”
  “下一次吧。”余暮歪了歪头:“下一次迟神可以礼尚往来一下。不会的话,我还是可以手把手教。”
  许迟闭嘴了,他脸现在烫得可以冒泡,他看着余暮轻松把门带上后,非常愤怒地在床上滚了滚。
  许迟心想,什么叫下次?他,他还想,有下次?!
  草……这几年余暮不会去下海了吧,他居然拿自己的手做这个?
  他为什么这么熟练?还拿谁练过?
  许迟越想越气,磨了磨牙准备起身重振旗鼓向余暮讨个说法,于是目光自然而然地下移,看到了自己一片凌乱的腿根。
  ……
  许迟无声地骂了句脏话。
  都怪余暮要把手撑在那里。
  然后他又想,余暮刚刚是不是还说要手把手教?那到底是什么个教法……
  许迟绝望地呻.吟了一下,重新倒回了床上。
  明天必须走,他这样严肃且认真地告诫自己。
  要不然,自己根本拿余暮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个人太可怕了,只要你有一点动摇,他就能准确地用獠牙咬住你的颈窝,末了无辜的磨一磨牙,你还要心甘情愿的引颈受戮。
  他没养成拒绝余暮的习惯,以前如此,现在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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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暮非常冷静地把水流调到最大,心想重新洗个澡是有点麻烦。
  水流顺着他修长的躯体流转而下,余暮拿过放在浴室的皮筋把头发绑好,免得又重新被打湿。他原先并没有想把许迟弄得乱七八糟的意思,只是……
  只是许迟一边抗拒又一边沉溺的样子有点好玩,所以忍不住逗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