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节
  现在的她就像是待宰的牲口一样,被剥光了毛,被全村人围观着,没有一点隐私和脸面了。
  天已经亮堂堂的了,杨家的动静,引来了很多人围观,几乎全村人都来了,围了个水泄不通,还有不少人捧着饭碗,边吃边看热闹。
  “出什么事了?”迟来的人看不懂,赶紧求问。
  “齐国秀和杨宝根轧姘头了,早上被抓在床上了,衣服都没穿,屋子里都是那味儿,至少干了四回!”
  “哦哟……杨宝根这么厉害?”
  “没结婚,还不用干活,力气全用到床上了!”
  “难怪杨宝根一把年纪都不结婚呢,原来是不馋啊,齐国秀福气不小啊,兄弟俩一起伺候她!”
  “你们说,齐国秀生的两个孩子,是不是?”
  有人突然说了句,后面的话虽然没说,但大家都明白了,表情变得暧昧。
  “说不定,那俩孩子和他们爹一点都不像。”
  又有人说了句,大家都笑了笑,眼神有些幸灾乐祸。
  这些人的议论声并不小,有不少都被齐国秀丈夫听到了,他本来就有了怀疑,再被这些人一起哄,他的怒火直接烧到了头顶,脸都气变形了。
  “打死你个不要脸的贱人,敢给老子戴绿帽子,老子要你的命!”
  男人对着齐国秀拳打脚踢,每一拳都没留力气,齐国秀起初还叫几声,后面叫不出来了,抱着头,蜷缩成一团,像破娃娃一样忍受着毒打。
  没人去拉架,大家都冷漠旁观着。
  一个不要脸的破鞋,打死了也活该!
  树上的唐念念看得津津有味,默默给齐国秀丈夫点了个赞,还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这大戏太好看了,必须配一把瓜子,还得是五香味儿的。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不用出工了?”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过来了,黑着脸训斥了一通,他是这个村的大队长。
  “队长,齐国秀和杨宝根搞破鞋,在床上抓到了!”有热心群众大声禀告。
  大队长脸更黑了,朝地上遍体鳞伤的齐国秀鄙夷地看了眼,厉声道:“让齐国秀去挑粪,你们都去上工,别挤在这里!”
  地上的齐国秀身体抽搐了下,她现在疼得像被卡车碾过一样,骨头都断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到底她是怎么到杨宝根床上的?
  难道她梦游过去的?
  “队长,我要和这贱人离婚!”
  齐国秀丈夫朝她狠狠踢了脚,晦气地啐了口。
  “不要,我不离婚,求你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
  像死尸一样的齐国秀,一下子活了过来,死死抱着丈夫的腿哀求。
  她现在娘家人都死绝了,无依无靠,离婚了无处可去,只有死路一条啊!
  男人用力踢开她,这种贱人必须离,离了他再娶个年轻漂亮的。
  齐国秀缩在地上嘤嘤哭泣,连身上没穿衣服都管不着了,大队长看不下去,让人拿来了衣服,给她披上,省得丢人现眼。
  村民们有些意犹未尽,这热闹怪好看的嘞。
  正当大家伙要散了时,一道凄厉的声音响起,是杨宝根的妈。
  “宝根,你别吓妈,我的宝根啊,你醒来啊!”
  杨母像哭坟一样,哭得十分凄惨,杨父惨白着脸,像无头苍蝇一样跑了出来,还撞到了人。
  “宝根出事了,宝根出事了……”
  杨父重复叫着宝根出事了,手用力拍在大腿上,急得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大队长皱紧了眉,暗骂晦气,进屋去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杨宝根已经被挪到床上了,屋子里的气味还没挥散,大队长一脸嫌弃,对齐国秀也越发瞧不上,真是个荡妇。
  “宝根啊,你别吓妈,你快醒醒……”
  杨母伤心地抹着眼泪,床上的杨宝根脸色比死人还白,嘴角还有些血。
  “刚刚醒来了,吐了血,又晕过去了,队长,宝根可不能出事啊,他还没娶媳妇,给杨家传香火啊!”
  杨母哭哭啼啼地说着。
  大队长伸手在杨宝根鼻下探了探,心沉了沉,呼吸微弱,这情况确实不太好。
  “送卫生所!”
  大队长果断决定,叫来了几个壮年后生,用门板抬着杨宝根送去卫生所。
  没多会儿,村里就冷清了,一群人去了卫生所,其他人去挣工分了,只有齐国秀还在原地躺着,身上盖着衣服。
  她身上都是伤,眼神绝望麻木,半晌,她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裹着衣服回了家。
  唐念念从树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手,走了。
  果然恶人自有天收,她只是将齐国秀挪了个地方睡觉而已,啥都没干,结果却闹得这么大,老天真给力!
  杨宝根那王八蛋估计是废了,被砸中了太阳穴,又被无知的父母搬动到床上,不死也得瘫。
  至于齐国秀,冠上了破鞋的臭名,肯定会被离婚,一个没了娘家,也没有夫家,更没有名声的女人,在这个年代寸步难行。
  第207章 老天可真开眼啊,死的死,投河的投河
  唐念念很期待看到齐国秀未来凄惨的生活,甚至还希望这女人坚强些,多活几天。
  仇人都不太中用,噶的太快了,柳婧兰死了,齐国华一家死光了,没有渣渣给她练手,怪孤单的。
  对了,还有个精神病院的周斯仁,也不知道还活着没?
  唐念念漫不经心地想起了周斯仁,送去精神病院都有一个星期了,那两个秀儿应该没把他弄死吧?
  也不知道她家沈枭,有没有透露给周家消息?
  唐念念并没放在心上,周斯仁那种渣渣,死了就死了呗。
  她从山上抄近路,摸到了马路边,并没被人看到,还在山上采了一背篓虎啸笋,四下无人,她拿出了自行车,慢悠悠地往回走。
  京城周家
  “斯仁还没消息,爸,斯仁不能出事啊!”
  周家二儿子找到了老爷子,眼里含着泪,他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周斯仁是最出挑的,要是斯仁出了事,二房可就再没机会出头了。
  “已经派人去诸城了,大男人哭什么哭!”
  周老爷子嫌弃地瞪了眼,两个儿子,老大蠢,老二怂,没一个中用的。
  他有五个孙子,两个孙女,最出挑的是周斯亮,其次周斯仁,其他三个孙子,大孙子周斯明念书还算厉害,可身体太弱,只能当书生。
  周家不需要书生,周老爷子一早就放弃了周斯明,着重培养二孙子周斯亮。
  可现在周斯亮废了,去找唐家秘药的三孙子周斯仁也失踪了。
  周老爷子此刻也心急如焚,但他没表现出来,这个时候他不能慌,得稳住阵脚。
  其他两个孙子,一个二十,一个十八,都是吊儿郎当的公子哥,狐朋狗友不少,对象也没少谈,可正经事一件都干不来。
  这两个孙子他压根没指望过,啥事都派不上用场。
  两个孙女倒能干,一个出嫁了,一个还在家里,可姑娘家迟早是别人家的,再能干也没用。
  周老爷子突然有种凄凉的感觉,他英雄一世,怎么到老了,却没有一个像样的接班人?
  “爸,你派谁去了?”周家二儿子周兴家问。
  “斯明,和柳家一起,柳家女儿也在唐村下乡,前阵子死了,他们去领骨灰!”周老爷子淡淡道。
  “柳家女儿?是不是以前和斯仁一起玩的那姑娘?她怎么死了?”
  周兴家对柳婧兰有点印象,以前和小儿子斯仁关系还不错,长相一般,父母是文化局的干部,家世也一般。
  “死了就死了,问这么多干什么?”
  周老爷子火气上来了,斥了句,沉下了脸。
  他派人去查了,柳婧兰的死,也和唐念念有关系。
  这个唐念念是他小觑了!
  “爸,斯明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他去了能干啥?要不让斯武去吧。”周兴家小声建议。
  周斯明是他大儿子,虽然是个书生,可也是他亲生的。
  他总觉得诸城那个地方有点邪门,还是让大房的周斯武去吧。
  周老爷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二儿子的小心思,他一眼就看穿了,长的那几个心眼,全用来对付自家人了。
  “滚出去!”
  老爷子声音很冷,对二儿子他已经失望透顶了。
  周兴家悻悻地出去了,又去给大儿子周斯明打电话。
  周斯明已经工农兵大学毕业,在文物局上班,周兴家打过去,得知大儿子去出差了,已经走了好几天。
  周斯明已经到诸城了,刚下火车,诸城文化局的领导亲自来接,这次他和柳婧兰父亲带队,来诸城考察历史古迹,属于公费出差。
  诸城春秋时期叫越国,也算雄霸一时,考察历史古迹这个名目并不突兀。
  他和弟弟周斯仁长得并不太像,他更秀气些,中等个子,皮肤白净,还戴着高度近视眼镜,虽然文质彬彬,可气质却阴沉沉的,还有股傲气,并不是个平易近人的性子。
  “周主任,柳科长,各位领导,一路辛苦了!”
  诸城文化局的领导满脸堆笑,和京城过来的人一一握手。
  周斯明表情冷淡,他是这次考察的领队人,但他性格清冷,不喜欢人际交往,而且他身为周家大公子,地位高,向来只有别人奉承他的,打小就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养成了他心高气傲的性子。
  柳婧兰父亲名叫柳抗日,一个非常根红苗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