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养崽[穿书]_分卷阅读_294
  “青阳,你可以选择不放下,也可以选择释怀。无论你如何决定,师尊都会支持你。师尊只是希望你不要留任何遗憾。”
  *
  青阳拿着饺子出了门。他走后,孟亦觉坐在门口,静默地凝望着远方越来越暗沉的天色。
  赤沙龙趴趴地走到他的身边。瞧见他微微蹙着秀眉,一副心绪不宁的模样,它小心问道:“你在想什么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赤沙龙,我还是觉得,先前鬼手那事儿有些不对劲。”孟亦觉转过眼来,“他带着一大帮御医闯进东宫里来,显然是魔帝特地授意的。”
  赤沙龙一愣,“你是说,魔帝叫他来给你‘治病’,其实是另有所图?”
  它忽然紧张起来,嘟哝道:“我也觉着怪呢,那魔帝之前都很少关心东宫,怎么偏就今天派了一大帮子御医进来,还把我和顾青阳都挡在门外面,不让咱们进屋看着?他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想要验证你的身份吧?”
  赤沙龙所说的,也正是孟亦觉所担心的。
  近来他与魔帝唯一一次交集,就是前两天他换上泠渊送来那件流沙莹羽衣的时候。当时魔帝见了他就跟着了魔似的,突然失去了控制。虽说魔帝清醒后没有继续纠缠便匆忙离去,但今日却派来了鬼手,说要给他检查身体。
  想到这里,孟亦觉大体可以断定,魔帝或许就是在当时对自己的身份起了疑心。
  这样心高气傲的魔头,不会容忍自己的心性因为他人而动摇。他特来让鬼手给孟亦觉验身,显然是怀疑是他的体质影响了自己的神智,要查个水落石出。
  不过,就连孟亦觉自己也不明白,魔帝那次失控,真的是因为自己的木魅体质吗?虽说水魔与木魅有相生之妙,为何泠渊也是水魔,却从来没有像魔帝那样对自己失态过?
  回忆着当初发生的一切,他心里忽然一动,问道:“赤沙龙,那件流沙莹羽衣,究竟是什么来历?”
  赤沙龙答:“这衣裳是水魔从羽人族曾经居住的古堡里找到的。我在沙丘村的时候也听说过,这羽人族曾是魔域里最最美丽的种族,外貌妩媚动人,就跟天仙下凡似的。他们每每出现,这魔域里的妖魔都会为之发狂,甚至为了争抢美丽的羽人而发起战争。有些爱美的妖魔还会专门收集羽人族背后翅膀上的羽毛,用它们来编织衣裳,据说穿在身上有魅惑众生之效。”
  说着,它笑了两声,“不过那都是传说中的事情了,羽人族已经灭绝很久了,水魔也是偶然在他们曾经住过的地下城堡里才找到了那件衣服呢。”
  “魅惑众生?”
  孟亦觉下意识点开银镯,从储物柜里拿出那件流沙莹羽衣。
  感受着丝滑的触感从指缝间缓缓流淌而过,他想起自己初次穿上这件衣裳时,青阳和赤沙龙都不约而同地盯着他发呆。当时他只以为他们是惊讶于自己的打扮,如今回想起来,那惊叹的眼神中也掺杂着少量痴痴着迷的神色,看来正与这衣服本身有关系。
  确认了这一点,孟亦觉猜测,恐怕魔帝作为水魔,受到了流沙莹羽衣外加自己木魅体质的二重吸引,才会显得如此痴狂。
  既如此……现在的魔帝,是否已经知晓自己的木魅身份?鬼手从自己的身上,是否还发现了更多秘密?
  孟亦觉感到,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他轻抚着手中的羽衣,看向赤沙龙:“泠渊让你送来这件衣服的时候,具体是怎么说的?”
  赤沙龙回忆了一下,道:“他再三交待我,要把这衣服完好无损地交到你的手上,务必要你过新年的时候穿上。”
  又顿了顿,小声地:“其实他这次叫我来传口信的时候,也反复叮嘱过我,说‘今晚除夕夜,一定要师尊穿上流沙莹羽衣,一定要提醒他。’不过我看你似乎很不喜欢这衣服,也就一直没好意思多提这事儿……”
  孟亦觉心中疑云密布。
  他知道,泠渊行事惯来谨慎,尤其在与师尊有关的事情上,更是谨小慎微,考虑周全。然而,正是泠渊送来的这件衣裳引起了魔帝的疑心,差点让他暴露了身份。
  孟亦觉不明白,泠渊为何一定要自己穿上它,而且再三强调,是在“除夕夜里”?
  泠渊特意让赤沙龙送来的这件衣裳,真的仅仅只是一件“新年礼物”么?他知道这件衣服会对魔帝产生魅惑的效果吗?如果知道,为何还要自己冒着身份被揭穿的风险穿上它?
  孟亦觉隐约感觉到,这事没那么简单。
  他凝视着天边如墨般翻卷的浓云,不由得愈发紧张。
  这不是他的错觉。泠渊似乎有意在向他传达些什么。
  *
  就在此时,青阳回来了,端着空空的盘子,一副神情恍惚地模样。
  孟亦觉见状,不禁讶然:“怎么了?饺子呢,给盈盈了?”
  青阳的面色略有些沮丧:“师尊,我去了盈盈宫里,没想到她人根本不在。”他走到师尊面前,忽然低声开口:“师尊,我刚才出去一趟,总觉得这宫里的氛围怪怪的。”
  孟亦觉一怔,“哪里怪?”
  青阳道:“东宫外面的卫兵增多了,层层叠叠的,把整个东宫都围了起来。东宫里却没什么人,盈盈的院子里空荡荡的,一点儿人气也没有,只留了个侍女在门口坐着。
  我一过去,那侍女就像是知道我要来似的,从屋里拿碗装走了饺子,还冲我说了句‘顾大夫,今儿年三十,除夕夜,回屋路上仔细着些。’我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她又在我背后喊了声,‘大夫,今儿晚风凉,早点回屋里歇息!’”
  他迷惑地挠着下巴,“师尊,我怎么老觉着,她是想对我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