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座,你来_分卷阅读_6
  “白二,我觉得我还没饱。”起初临渊本想对白二这个称呼置之不理的,但是奈何不住这个真神一日几万遍的叫着,后来便随着他叫了几日,临渊倒是也没有觉得那二字有甚难听的了。而陈吟那虚软的声音听进临渊的耳朵,他虽然知道那真神是在胡闹但是却动不了气。
  “在吃了十个包子之后?”临渊有些无奈得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陈吟努了努嘴,这呆子前几日还对自己唯命是从呢,现今倒会偷懒了。不过陈吟想想自己最近食量实在大的过分,可是他是真的觉得饿啊,要不算了吧,毕竟十个包子确实不少了,再坚持片刻罢。
  陈吟看着在一旁运气的临渊,想着这呆子莫不是被自己支使烦了?可是这难道要怪他?那巨鹏显然不属于凡间,可是却主动袭击他一个凡人,他多冤枉啊,这呆子作为上境的神座,自己手下伤了人,还不应该负责吗?这样想来,陈吟便觉得舒坦多了,可是再如何说,这呆子也是救了他的。他想了许久,便开口道:
  “这一路还长得很,你且放心,若是有一日你也不能走了,我自然也是要尽心照顾你的。”陈吟话语间力气并不是很足,但是他的眸间确实难得的真诚。
  临渊闻言轻轻看了陈吟一眼,素来毫无波澜的眼底却是起了一层涟漪,显然这真神无厘头的推心置腹甚是取悦到了临渊。临渊轻声应道:“嗯。”只是这一字里似乎掺入了几分笑意,但临渊脸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的。
  待到午时,临渊便下楼去点菜了,点完后临渊走出客栈,来到僻静的那处地方,距离上次传信也两日有余了,可是东篱还是迟迟未曾出现,她莫不是遇到何种不测,可是他现今也无法脱身回上境瞧上一瞧。当临渊再次化出青羽之时,身后有一女声冷然道:“数月不见,白龙神座竟是越发地出人意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修改之后临渊在上一章就已经知晓了陈吟身份,所以本章去掉了原本在本章的临渊的分析。
  第6章 巨鹏之毒(三)
  临渊不曾回头只是听着这声音便知道来者是何人——青鸟东篱。
  东篱上前,拉起临渊的左臂,掀起衣袖,看着他前臂上的数道伤痕,有的已经是淡淡的印子而有的则刚刚结痂,东篱怒道:“你只当你是何人?”东篱还未近得临渊身,便闻到了龙血的腥气和临渊颇有些损耗的真气,只是这凡间甚至是上境能有谁伤的了他呢,所以东篱便猜到了。
  “他中了巨鹏之毒,龙血可解。”临渊淡然道,说罢将手腕抽回。
  东篱听了冷声道:“他一介凡人,中了巨鹏之毒自是无药可解,可你是否知晓龙血对于凡人而言又何尝不是毒?你是想害死他再害死自己?”东篱看着默不作声的临渊,不免觉到自己言语厉害了些,眼前人孩童时便是这样的,人前他是神座,一言一行须配得上神座之名,可说到底他也只是位少年,人前再多的威严到了她面前,训他时他也只是一句不应的把她的话尽数听完,从未反驳过。
  东篱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他如何了?”
  “略有好转。”临渊答道。
  东篱听完,心中又是一阵火气,是了,喝了这么多龙血自然得有好转才是,“引我前去看看。”
  没想到当临渊领东篱回到屋内,陈吟又毒发了,临渊见状便又想撩袖割腕,东篱手疾地拉住了临渊,沉声道:“你还要不要活了?”说罢,东篱便将手搭在陈吟双手的脉上,细细把了好一会又沉着眉又将食中二指放在陈吟人迎处把按了一番,望了望领口处的皮肤,抬头问临渊:“他如今这般多久了?”
  “自中毒后毒发便会如此。”
  东篱皱着眉,摇了摇头,说道:“此人体质十分奇异,照理如此多的龙血应当是能解那巨鹏之毒的,但是我隐约感觉他体内有一股力量在龙血压制了巨鹏之毒后便将龙血也一并压制了,龙血被制那巨鹏之毒便失去束缚因此他才频频出现中毒之征,却没有丝毫凡人饮了龙血后应有的毒象,而压制龙血需耗颇多力气,所以他的体温才如此之低。我若是没有猜错,你不仅给他喂了龙血,还有将真气传与他?”
  临渊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东篱见临渊点头,便也点了点头,说:“幸好有你的真气,否则他早就气尽人亡了。”说罢,眼神中又有一丝不安,“你是否疑心,他并非寻常人?”东篱的猜疑是有道理的,若是一介凡人怎么可能有压制龙血之功?
  临渊目色复杂,他已然知晓了陈吟身份,但是他不知此事背后有多大的牵连,所以将此事瞒了下来。
  东篱叹了口气,从手心化出一粒黑色药丸予陈吟服下,“这是巨鹏之毒的解药,可是他这般体质我也并无十分的把握能救得了他,一切看他自己。”然后又化出一粒红色药丸递给临渊,说道:“为了一介凡人,你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临渊接过药丸,服下,淡淡地说道:“为了天下罢了。”话传到临渊自己耳朵里,传到临渊心上,不过是为了苍生罢了。
  此话同样传进刚刚有些意识的陈吟耳里,肉体的虚弱并没有妨碍陈吟活跃的内心活动,苍生苍生又是苍生,这呆子不像是修仙的倒像是修佛的,一心想着普渡众生。他打算为苍生付出多少呢,连他这么不喜的自己都救了,他还能做多少让步?若自己是个神座,他是全然不会这般,他只会救想救之人。若他跟那呆子身份换一换,他是神座,而那呆子是个凡人,那他会不会救那呆子呢?——怕也是会的。
  东篱有些无奈地看了临渊一眼,随后将一瓶药丸塞入临渊手中,道:“待他毒发时将此药丸喂与他,切不可再鲁莽行事,上境神兽的毒此药大多都能解,日后可能也用得到,妥善保管”,东篱一边向门外走着一边又接着说,“我把青司和木华带下来了,有他们在,我也能放心些,如今上境的神兽们蠢蠢欲动,似是受了什么蛊惑,有不少神兽私自下凡妖惑人间,我现还需回上境同两位神座共同处理此事。”
  “近日我在凡间频频见到异动的灵兽,莫不是冰玉已损,神物镇不住灵兽了?”临渊沉沉问道。
  东篱皱着眉,摆了摆头,道:“不似如此,反而倒是受了某种指使,有了异动的灵兽不受管教却也没有显露嗜血的本性,且有些不受管教,就像急于去完成某件任务一样。”
  临渊听言,又陷入了沉思,片刻后方言道:“仔细荒天行踪。”
  “我心中有数,青司木华此刻应该正在门外候着,我这便回上境了,千万仔细着身子,若遇不测,用青羽告知我。”
  “东篱,”临渊若有所思地开口道,而东篱一见到这幅表情的临渊便知道他要讲些什么了。
  东篱摆了摆手,直视着临渊,道:“不必说甚歉意和感激的话,毕竟苍穹上境的神座不止你一个,天下苍生的重任也未只担在你肩上。”说完拍了拍临渊的肩膀,推门而出,对着门外候着两人道“好好照料你们的神座”,说完便侧身下楼出了客栈。
  临渊走到门前,看着那抹消失在客栈门口的青影,心中满是歉意。
  此时在门外的两人进门将方才小儿送上来的饭菜放在桌上,躬身作揖道:“青司、木华,参见神座。”
  临渊微微颔首示意二人起身,便走到榻前查看陈吟的状况,没想到还未走近便瞧见了床上人直直的眼神,为何是直直的呢,因为这真神被自己也会救下临渊的想法惊到了。
  “可有不适?”临渊说着便要上前探看陈吟的脉象,却被陈吟挡住了。
  “刚才来人可是东篱神座?”陈吟的不适并不是因为巨鹏的毒,而是因为他自己。
  “是。”
  “她可曾提及如何解毒?”
  临渊将袖口中的药瓶拿出给陈吟看,只听得那人说道:“如此便好。”有了解药便好了,这几日因为中毒,他几乎不是在床榻上就是在那呆子怀里,与其接触的多了,陈吟便觉得自己变得别别扭扭的了。
  站在一旁的木华疑虑地看着眼前有点不一样的的神座,又疑虑地瞥了瞥床上的人,发现他不认识,便微微侧头向身旁的青司问道:“此人是谁?”
  “不知。”青司目视前方,连瞧木华一眼都没有。
  木华撇着嘴看着青司,心想:此人莫不是跟神座跟久了也有了神座能不开口就绝不说话能用一字就绝不说一句的怪毛病?
  临渊注意到了木华的小动作,向陈吟说道:“此二人是我座下的两位仙君,青司和木华。”
  陈吟闻言,借助双肘撑起上半身,才看见站在床榻旁边的二人。
  陈吟只是记得苍穹上境的几位神座和冰玉之事,因此对各位神座下的仙君并没有什么印象。只见那二人的装束几乎与临渊无异,许是年纪尚轻,身量并没有临渊颀长,也没有临渊生来便有的冷冽之气。
  “在下青司。”说话的这位面色倒是冷淡些。
  “在下木华。”这位便与方才那位有些不同,尽管他是面无表情的,但是陈吟还是觉得他是在笑着的,原来这就是天生笑颜的容貌,倒是讨喜。
  “在下陈吟,只是身体微恙,不便行礼了。”陈吟低了低头以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