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季鹏歪着头笑，“侦探先生查过我？”
  炎育晟拿着啤酒背靠上沙发，喝了口接道：“季哥太谦虚啦，你那么有名，不需要查也认识！”
  季鹏抿嘴笑，看向韩育陵：“好夜了，快些说清楚，你早点休息比较好。”
  韩育陵点头，回一声‘知道了’。
  林宝涡皱眉，炎育晟摸下巴，季鹏和韩育陵短短的对话就明显地透露他们之间深厚的交情。
  “涡哥，你明早带悦萌回去，我还有事处理，季鹏会照顾我的，你尽管放心。”韩育陵拿叉子插起一颗鱼丸，笑眯眯地递给林宝涡，“这家福州鱼丸是新鲜手打出来的，很有名，宗哥以前也喜欢吃。”
  “你非要我这么做吗？”林宝涡接过鱼丸后问。
  韩育陵点头，“悦萌她身体不舒服，应该是水土不服。”
  “那你还打算待多久？别忘了你还有工作。”林宝涡边吃边说。
  韩育陵靠向沙发，双手枕在头后，晃着腿，“和天水珠宝的广告我是肯定不想拍了，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工作急着完成，你让我在这多玩两天吧。”
  林宝涡细嚼慢咽，吞下嘴里的食物后，他拿出名片给季鹏，“季先生，老师就麻烦您照顾了。”
  季鹏哈着腰双手接过名片，却没有把自己的名片拿出来交换。
  “季哥呀。”炎育晟突然插嘴，“刚才……你的死对头铁爷的女婿出了点事，你知道吧？”
  季鹏浮夸地张大嘴问，“啊？出什么事了？不是被砍了吧？”
  炎育晟笑，耸肩说：“我也不太清楚呢。”
  “嗯，那我得打听打听咯。”
  “哈哈哈，明天翻翻报纸可能会有报导。”
  炎育晟明显的明知故问，以及季鹏毫不掩饰的此地无银，让林宝涡心里有了个底——季鹏不是小人物，他可以为韩育陵作见不得光的事。
  “小炯还在等我们，该回去了。”林宝涡站起身。
  韩育陵也起身，他走近田悦萌，轻轻牵着田悦萌手腕拉她起身，把她带到炎育晟身前，低头靠向她脸庞温柔地说：“这位是我堂哥，他会带你回酒店，回去后什么工作都别管，休养生息，公司一定会照顾你。”
  “好……”田悦萌声若蚊鸣，全程低着头，没和任何人有眼神交流。
  炎育晟虽然依旧满脑疑惑，但目前只能照指示做，他带田悦萌离开，一路回酒店都有车在后头跟，其中一部车的司机就是韩育陵介绍的阿靖，意思就是这些跟着的人都是季鹏派来护送他的。
  炎育晟觉得田悦萌怪怪的，韩育陵适才对她的态度也不像是把她当自己人，所以尽管很想套话，还是暂时忍住好奇心，免得多嘴惹事。
  酒吧厢房剩下两个人，季鹏以工作为由先告辞。
  林宝涡再度拿出手机盯着韩育陵看，韩育陵赶紧安抚他稍安勿躁，慢慢喝了杯开水，才把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全盘告知。
  林宝涡耐心听完，没有插嘴，韩育陵说完了，看他没反应，一直像沉思者的雕像那样一动不动，就在他面前晃晃手。
  林宝涡垂下支着下巴的手，皱眉头瞅韩育陵，韩育陵似是说得口渴，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啜饮。
  “遭遇这么离谱的事，你那么冷静？”林宝涡拿开韩育陵仅喝了半杯的酒。
  韩育陵想把酒杯拿回来，林宝涡抓着酒杯不让，他知这是大少爷最爱喝的酒，大少爷可不是要借酒消愁，只是嘴馋而已。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韩育陵乖巧地接过林宝涡递来的柠檬茶，咬着吸管喝。
  林宝涡扶着额头揉了会儿，一口把韩育陵喝剩的酒给干了，他叹口气，哑着嗓子说：“对不起，是我无能。”
  “啊？涡哥你别这么想，那帮人是奸的，你一个正人君子，没必要因为他们而沮丧。”
  “我不是因为他们，是因为你！”林宝涡忽然激动起来，“你被人抓了，还被威胁，我居然浑然不知，连找叶崇杰算帐的人也不是我，那我到底来干什么的呢？”
  韩育陵吸干杯中饮料，抬手拍拍林宝涡肩膀，“你现在知道宗哥为什么头发不白、胡子不留，也总是那么有气场了吧？虽然我认识宗哥的时候他已经是个正当的经理人，不过他以前和封哥都是出来混的，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呢，不过告诉你应该无妨了，我那四位干爹的背景都黑的像墨。”
  “你这是要让我知道，我就算留下来也帮不了你？”
  韩育陵交握着手搁在腿上，低着头，想了想才说：“涡哥，我不怀疑你的能力，不过现在要对付我的人都不走正当途径，我不能再为了保住自己的声誉而处于被动状态，我不在乎我的声誉，所以你不需要再保护我，你需要保护的是你自己，因为公司很需要你。”
  韩育陵从桌底下拿出一个遥控器，摁了个钮，厢房内的大电视银幕突然黑屏，随即就显示出整齐排列的数十个监视器所拍摄的画面。
  “House曾经是封哥的地盘，路哥也接手过，现在是季鹏的根据地，他在这里随时可以监视叶崇杰那位岳父的几个主要地盘，当中包括叶崇杰经常出入的地方。”
  “袭击叶崇杰是你的主意？”林宝涡问。
  韩育陵挠挠头，没正面回答：“叶崇杰是叶家的老鼠屎，他是最弱的一环，得先拿他开刀，试探叶家的反应。”
  “好。”林宝涡摊手，表情很无奈：“我同意你的看法，要防暗箭，我们就不能全都站在明的一面，但是你要我怎么向在家里等你的那几位大人交待？”
  “封哥早料到我会走这一步，他给我留了很多筹码。”韩育陵再摁遥控器，监视器画面全部都更换，画面大同小异，都是各种各样的声色场所。
  “这所有地方的办事人都是封哥从前的兄弟，季哥告诉我，过去几年，他们分别都收到封哥的信，信件有些附上大笔的钱，有些则是某某人死掉或还活着的消息，总之都是收信人需要的东西或放不下的事情，封哥在信中暗示，有一天会需要他们帮忙对付一些人，季哥和他们的关系都不错，知道他们一直在等这一刻。”
  韩育陵把电视关了，看向一脸愁容的林宝涡，他不想气氛那么沉重，便笑着说：“我干爹们都是人中龙凤，我可不能一辈子当个熊猫，只知道吃饱就睡，卖萌撒娇。”
  林宝涡没有接收到韩育陵的幽默，他抬手用力抹一把脸，严肃地说：“无论如何，你说要多待两天，那就两天，小炯会跟着你，两天后，要是芦先生不来，我便一定亲自来接你。”
  “你怎这么固执啊？”韩育陵抱头。
  “你别一百步笑五十步。”林宝涡瞪韩育陵。
  韩育陵举手投降，“好啦，都是我的问题，我不否认。”
  林宝涡沉默了会儿，不确定地说：“觉不觉得田悦萌有古怪？”
  韩育陵眉一蹙，一样不太确定地说：“有的，只是我找不到证据，刚才的事她受的打击不小，我不忍心咄咄逼人，只跟她说了，那种事，绝对不是你情我愿，若她真要我负责，我只能给她钱，我让她回去自己想清楚。”
  “我会更谨慎盯着她。”林宝涡说。
  “那就拜托你啦！”韩育陵向林宝涡伸出紧握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