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终层】
  【掌控者(沙魂之影)】的效果十分简单直白,歌顿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确认的激活。
  八阶天赋碎片碎裂之后,只有它能看见的紫金色光点在空中飘舞,但最后还是纷纷被熔龙那庞大的身躯所吸收,先是隐匿于鳞片下,最后逐渐进入血肉更深处,如同岩浆奔流般的龙血之中。
  而随着紫金色斑点的炸裂吸收,歌顿仿若心有灵犀般,不!准确的来说,它仿佛是醍醐灌顶,原本意识无法接触到的东西,随着它吸收碎片的进度,逐渐向外蔓延,直至蔓延至咆哮沙丘边界处一只刚刚诞生的沙魂之影后才看看停止,世界向它展露了真实的那一面。
  “这就是……”
  掌控者的体验让歌顿想起了自己成为半神后,掌控信徒时的感觉,也是如同这般蔓延,但有种差异在其中,不过歌顿一时间说不上来到底是何种差异。
  但如此之多数量的沙魂之影,它可以随心意所调动,这的的确确还是头一遭。
  “掌控者的感觉吗?”
  它发出了颇为沉醉的呢喃,碎片汲取激活至更深层次后,歌顿感觉到了两者之间的不一样。
  与信徒不同,这天赋更相似于奴役,这些低智依靠本能行动的沙魂之影无法拒绝祂的任何命令,在它们面前,歌顿就像它们的造物主一般,恍若真神!
  这也让歌顿明白,思维的延伸让它感觉到世界的精彩,这是凡人无法想象的领域!
  难怪乎成为大多数凡人登神之后,他们的角度与思维便便人完全不同。
  而这种发自灵魂的舒适感,也让歌顿不由原地趴了下来,用爪子垫着头,而下半身不断扭动,尾巴也跟着摇摆,各个部位都在寻找着让自己最为舒适且好消化的姿势。
  卡沙特尔则是看着做出奇怪动作的黑色熔龙,有些目瞪口呆。
  毕竟他无法想象,一头巨龙居然能做出如此呆萌的动作,虽然配上它狰狞的犄角,凌冽的獠牙,怎么都觉得霸气,但两者配合起来,还是有种反差萌的既视感。
  不知过了多少分秒,完全消化完毕的歌顿睁开了眼,视野还是那个视野,可它却已然不是先前的它。
  值得一提的是,它的天赋列表中,有关【沙魂意志】的天赋已然被覆盖消抹,而自由碎片的数量也没有显著增加,显然,天赋被覆盖后是没有补偿的。
  但刚刚吸收了八阶天赋的歌顿心情好的不行,自然不会对这点损失在意太多,更何况,沙魂意志也并不是全无效果,至少让它成功与卡沙特尔有了交流,不然的话,事情可能还没那么好解决。
  所以,歌顿只是看了一眼就掠了过去,心思全都放在了另一件事情上,也是刚才还未说完的,只见它十分抱歉的说道。
  “卡沙特尔,刚才有些乏倦,不好意思!”
  卡沙特尔自然连连表示无所谓,他并不在意这些,现在的他可谓是什么都无所谓了,毕竟爱人都走了,他对任何事物都失去了追求与欲望。
  而歌顿通过卡沙特尔的面部表情也知道了他现在的状态——他也没有遮遮掩掩,就是一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模样。
  如果歌顿不是哥尔摩丹的弟子,可能以他的态度,早就不会呆在这里与一头巨龙为伴。
  当然,卡沙特尔对歌顿的态度还是十分尊敬的。
  毕竟怎么说,它也是作为哥尔摩丹的继承人身份来到穹白之柱的。
  这可是哥尔摩丹曾经亲手嘱托给他的任务,如今穹白之柱搞成这样,他内心还是多多少少有点愧疚的。
  歌顿也及时响起了它想问的。
  “你打算未来干嘛?是待在这里,还是……?”
  卡沙特尔听闻后,则叹了口气,道。
  “唉,歌顿,我是个懦夫,很抱歉!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带着唐吉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安静的度过最后一段日子,不过,我的寿命大概还有100来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通过这个来联系我!”
  说完,他便掏出了一枚印刻有古怪纹路的戒指,看起来像是一副对戒。
  歌顿没有接过,它对卡沙特尔的拒绝,自然早有反应,因此也有了对应之策,虽然不知道能否成功,但是他还是想试一试。
  “卡沙特尔,你知道,他离开这里,是为了什么吗?”
  它抛出了一个问题,让卡沙特尔陷入了思考,睿智如他,自然明白歌顿这句中的“他”指的是谁。
  哥尔摩丹。
  追逐时光龙步伐之人,横跨万界的传奇旅法师。
  无论哪一项,都很难不引起其他人的目光。
  最后,他还是摇头。
  “我不清楚老师到底是为了什么!也不清楚他为什么要离开!时光龙么?”
  他清楚哥尔摩丹是为了追寻时光龙的踪影,但全然不知,他是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来自于他的家乡,老师的过去很不幸,在成为一名法师之前,他的家人都遭受了飞来横祸……”
  歌顿听到这,便知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开始声情并茂地讲述其了哥尔摩丹的历史往事,也提起了他之所以为什么去寻找时光龙的原因。
  “而我,现在正准备按照他给我留下的笔记,追觅他的过往踪影,毕竟除了法师协会的祷告,并没有什么直接证据,证明了他已经死亡!”
  歌顿以这句话收尾,然后便定定的看着卡沙特尔,等待他的答复,当然,它也没忘将那本旅法师手札给他翻阅,来证实自己所言非虚。
  “那你是说……”
  卡沙特尔看完手札,又看了看歌顿,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一时间无法接受,有些欲言又止。
  “我的意思很简单,跟随我!我将带领你寻找他的痕迹,到时候,说不定,我们也有可能踏上那条路!”
  “毕竟就算这条路是99.99%要失败,至少还有0.01%不是么?”
  歌顿直接挥爪霸气的打断道。
  “……好吧,你说服了我,你想让我干什么!”
  卡沙特尔直接利用法术,漂浮到歌顿的龙首前方,与它的视野平行,坦然道。
  “也无需干什么,你只需要跟在我的身边即可。”
  歌顿看到卡沙特尔答应后,内心一喜,语气也同时转为柔和,悠悠道。
  “嗯!明白了!”
  卡沙特尔听后点头表示知晓。
  歌顿也十分默契的没有提任何有关约束的契约。
  因为它清楚地知道,维系它们之间关系的便是哥尔摩丹这条纽带,当纽带断裂之时,便是一人一龙分道扬镳的时候。
  而在之前,就算诸神降临,恐怕都很难将两者分开。
  “对了,卡沙特尔,现在你可以将防护死亡屏障收起来了!已经不需要那个东西了!”
  在卡沙特尔同意后,歌顿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如此说道。
  而听到歌顿言语的卡沙特尔先是一愣,立刻问道。
  “你想冲出去?别急,得等我准备一下。”
  他以为歌顿已经等不及,想要离开穹白之柱。
  “不是,直接取消,相信我!”
  歌顿咧嘴一笑,看着外面黑压压的沙魂军团,没有过多解释。
  而卡沙特尔最后还是将信将疑的取消了防护死亡屏障,倒不是说他害怕,只是他不怎么理解歌顿为什么要取消屏障,难道它想要与只会嗡嗡嗡的苍蝇,来一场进行无休止的战斗?
  但让卡沙特尔没有想到的是,随着屏障的涟漪逐渐消失,趋于透明,最后毫无阻碍后,偌大的沙魂军团,此时此刻,却已然一动不动,好似没有察觉到他们一般,再也不复刚才在屏障外的疯狂之举。
  “这是……”
  “秘密!”
  “走吧!我想去上面看看!”
  歌顿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邀约卡沙特尔前往穹白之柱的更上层。
  当然,他也没忘收集展览厅中的各个魔法奇物,不同于先前的紫龙宝库,这里的东西包括每一砖,每一石可谓都是它的。
  无论是黄金长盒,还是陈放在展览柜内的战利品,这些都是它的,名正言顺。
  而卡沙特尔自然不会说什么,他甚至还主动聊起这些魔法奇物的效果与经历,这也让歌顿明白了不少物品的价值,就是实在不怎么适合巨龙使用罢了。
  反正都能换成妮娜最喜欢的小可爱!管他呢!——歌顿带着这个心态,将所有能拿的全都拿了,扫荡一空!
  卡沙特尔看的都不由暗暗赞许,换他也会这样,这座高塔在经年累积下早已被无尽的沙魂腐蚀成了空洞,失去了最后的价值!
  当然,这个腐蚀不是说腐蚀建筑内部,而是绘制在墙壁上面的魔法纹路。
  这些失去的塔灵的制控与维护下,已经被各种各样的原因所消磨,许多功能与作用都无法体现出来,无论是悬浮走廊还是用来保护的无光回廊,亦或是魔法楼梯,都纷纷停止。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歌顿才从十六层的展览厅中走了出来,它依旧变身成了一只不怎么起眼的黑猫,不然的话,以它的体型,是绝对无法从门口出来的——这座法师塔是给人修的,可不是给巨龙修的。
  第十七层卡沙特尔也在路途中告诉了歌顿,是传送间,专门帮助哥尔摩丹穿梭于各个世界,而无需使用他的法术位,而在哥尔摩丹离开后,所有的传送门也跟着黯淡,无法使用。
  歌顿听后也只能略表叹息,不过等到了十七层还是进去看了看,将地上碎裂的宝石与石块,还有传送门的基石,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带回。
  毕竟说不定就是某个世界的路标,这一点,它并没有忘记。
  十七层的整理比十六层还要快上不少,十分钟,歌顿就清了个遍。
  十八十九两层则是哥尔摩丹的日常居所,卧室,实验室,冥想室,工作间,诸如塔内其他层具备的房间,在他这里歌顿又重复看到了一次,甚至他还看到了荒漠化的奥术花园。
  在十九层的大厅中,歌顿站在一面几乎与它体型等身高的落地窗下,看着与高塔平行的沙丘顶端下,升起的微白的晨曦光芒,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一天一夜所经历的事情,远远比它先前在这里呆的一个月还要多,惊险刺激,搏命伪装都有,好在最后的结局是好的!
  歌顿摸了摸次元袋的位置,又满意的吐了口气。
  但又见它转身啧啧叹道。
  十九层的大厅除了简单的家具外空无一物,就像走简约风的装修一般,墙壁上唯一的装饰品,还是一副关于哥尔摩丹的画像,值得一提的是,在主物质位面一直以放荡不羁示人的他,在这张画中,却是少有的正统法师装束,宽檐帽,黑色肃穆的法师长袍,以及用来支撑身体的手杖。
  歌顿盯了一会,发现从背景而言,除了是一座血色城堡外,它找不到任何信息,也只能将其告一段落,然后便走近了哥尔摩丹的卧室。
  当打开尘封许久的卧室门扉时,歌顿看着里面的东西物件摆设,纵然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惊诧。
  里面简朴的根本不像是一名传奇旅法师所居住的环境,更像是一名堪破红尘的老僧,摆设几乎接近于无,唯一值得引人瞩目的就是哥尔摩丹的床比普通的床要大上不少,而且格外坚固。
  还有的就是书桌上的一叠厚厚腐朽了的白纸,显然,写了的已经被处理了,并没有留下任何有关线索。
  不过,一切的平静,都止步与歌顿踏上高塔的第二十层,也是最顶层,专门用来占卜与观察星象的探知间后,打碎了。
  只见原本应该摆放着各种水晶球,塔罗牌的摆设全数消失,墙壁上用秘银绘制的神秘图案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用蓝沙构造而成的巨型法阵,囊括了歌顿入目所及之处,几乎全部的视野都被这个蓝色纹路所占据。
  这种纹路歌顿异常熟悉,一般是用来作为预言系法术使用的。
  而这么大的法阵,又是拿来预言什么?
  卡沙特尔也一脸震惊,他表示在他受到诅咒前,这里绝对不是这个样子,也就是说,在歌顿之前,还有人来到过这里,并且借用了这里的探知间,用来增强自己的预言系法术!
  到底是谁?
  带着这个期盼,歌顿迈步走向了最为中心作为祭台。
  而随着逐渐接近,歌顿也看到了祭台上摆放的血色蠕动之物。
  这是一个类人生物各个器官与血肉构建出的饕餮盛宴,血液布满了大理石制成的白色祭台。
  更让歌顿赶到不可思议的是,它居然舔了舔嘴角。
  它有些饿了!?
  很快它就反应过来,为何它有这种冲动。
  因为在这堆血肉之中,它竟然闻到了神性的气味。
  “吃掉它!吃掉它!”
  一股强烈的欲望在歌顿的脑海中横冲直闯,妄图支配歌顿的理智。
  最后。
  它一步步上前,靠近那堆现在还在蠕动的神之造物,裂开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