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杀猪开始学机甲 第71节
  “呜嗡嗡……”
  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倏地响彻在高空,这声铃铛的余音悠长深远,传入前方和那个“死而复生”的男人厮杀的战场上、传向后方的作战会议室里……整个指挥大楼的区域上空皆被笼罩在这声铃铛声中。
  白茫茫的雾团凭空升起,真实的世界开始逐渐虚化,清脆的铃铛声穿过厚重的雾气。
  生命在这一刻缓慢地陷入长久的深眠。
  ……
  在铃铛响起的那一瞬间,霍小小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被虚化了。眉毛、眼睛、手指、胳膊……全部化为了碎片。
  一阵风轻轻刮起,她的这些身体碎片被吹走,消失的无影无踪。
  意识逐渐涣散,就像是漂浮的无根浮萍,昏昏沉沉回荡在不知名的黑暗中。
  “霍小小,霍小小……”
  “霍小小!”
  被压在意识上的黑暗像是受惊的鸟群突然消散,破碎的身体碎片被体内一股磅礴的能量拼凑完整。
  女孩猛地睁开眼睛,重重地喘息着,“呼,呼,呼——”
  无数的光点盘旋在视野里,重新汇聚成了一片模糊的世界。
  在眼睛逐渐适应了光线后,霍小小抬眸,发现自己又重新回到了一楼的大厅里,眼前的副指挥官依旧静静地躺在血泊中,毫无声息。
  现场的人们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闭着眼睛急促地呼吸着。他们脸上布满了恐惧和慌张,就像是在做什么噩梦一般。
  霍小小视线微微转移,看到了身边抓着她的肩膀,脸色凝重的谢西辞。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惊喜,“霍小小,你这是醒了吗?感觉如何?”
  女孩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这是个什么情况?”
  “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霍小小无语,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皮。
  不过这也说明现在的情况虽然紧急,但是并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说坏消息。”
  “从刚刚副指挥官中枪倒地的那一刻,我们便陷入了幻境之中,如此大规模的精神幻境,这只星兽不可能仅仅只是s级这么简单了。”
  谢西辞举起左手,那手背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锋利的刀破开皮肉,鲜血止不住地流下来,滴落在地上,“刚刚连我都差点中招,能迷惑我的,只有可能是成年期的双s级星兽的天赋。”
  霍小小呼吸一滞,“成年期,双s级星兽?”
  “你是说这里有一只王将级别的星兽!”
  s级别的星兽已经是具备了很高的智慧,在一个族群中几乎是相当是首领级别的地位了。况且霍小小在荒漠省星前线待了那么久,所见到最高等级的也就是s级别的星兽。
  那些再高等级的星兽基本上是坐镇在后方的,四大省星中也只有暴雪的虚空偶然会有王将级别的星兽出现在战场上。
  这几乎不怎么在兽潮中露面的双s级星兽,无论是在哪一四大虚空,只要三s级别的星兽一日没有诞生,它们就永远是虚空中的王者。
  双s级别的星兽一旦出现,哪怕是一只幼年期的星兽都需要超神强者出面才能够击退。更何况双s级别星兽成长是非常艰难的,那是需要经过几百年的成长期以及相近一个星球的资源耗尽才能达到的境界。
  一旦度过幼年期进入成长期,那就是帝国不容忽视的一尊恐怖的外敌。
  这也难怪连霍小小都会惊讶的失态了。
  她涩着嗓子说道,“就现在这种情况,还能有什么好消息吗?”
  谢西辞敲了敲手里已经失灵了的通讯设施,环视了一遍陷入幻境中的人们。
  “好消息就是,这只双s级星兽不是攻击性天赋,而是精神性天赋,这就代表着我们还有时间。但是留给我们的时间很少,现在所有的人都陷入了这只星兽构建的幻境之中,恐怕那里早就是一片人间烈狱的场面了。
  “a级精神力强者意志力尚且坚定,可那些普通人在恐怖的幻境中根本不可能坚持到一个小时以上。”
  霍小小抬了抬眼皮,那双波澜不惊的黑色眸子对上谢西辞的目光,“看来你已经有办法了。”
  眼前的男孩笑了笑,这笑容却没有半分温度,“它的目标是我,却没有想到我居然摆脱了幻境,于是刚刚动手试探发现我真的是超神强者。现在它迟迟不出手只不过怕我拿出太阳神而已,虽然它作为双s级别的星兽,可在机甲的增幅下,辅助性天赋让它在我这里半分好都讨不到。”
  谢西辞边说着,边脱下了左手那只金色的手环,“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请君入瓮,毕竟它不知道……”
  毕竟它不知道,这里不止一位超神强者。
  霍小小伸手,一把熟悉的黑色大刀幻现在她的手里。
  谢西辞盯着这把熟悉的大刀心底一颤,觉得脖子凉飕飕的,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鼻子掩饰尴尬,而后又释怀的笑了笑。
  “刚刚我还在想,这场战斗可能又是我一个人的孤军奋战了,没有想到你居然也会醒过来。也是,我本来就一直觉得你那检测的s级精神力掺了不少水分。”
  这倒是真的,他在听说霍小小的检测结果后,和汇报的士兵确认了好几遍也没能相信这等级认定。总觉得胡先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掩饰了她的真实等级。
  真没见过谁家的s级,能在小时候就徒手砍掉高阶强者的机甲脑袋,最后还被超神机甲绑定,连机甲都不会驾驶的硬是破了双s级别星兽的天赋,拯救了一整个星球甚至是星系。
  霍小小将大刀抗在肩上,小脸严肃的很,“我可没有正面砍过王将级别的星兽,你把太阳神给我风险太大了。”
  “你的实力我非常信赖。”
  谢西辞将那只金色手环递给霍小小,自信地笑道,“再说了,我又不是靠着超神机甲成为高阶强者的。这些年不仅你没有闲着,我也是历经了磨炼,这点风险我还是有把握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在霍小小接过手环的同时,那四周静静潜伏着的能量突然震动了一下,而后又回归了平静。
  谢西辞转身,避开人群,脚步稳健且坚定地一步一步向大门外走。
  一米、三米、五米、十米……
  暗中有一双眼睛耐心盯着男人的背影,看着他和超神机甲的联系彻底断了后,步步远去。
  寂静的大厅里只剩下了谢西辞脚下的战靴碰向地面的声音。
  “塔、塔塔……”
  就在谢西辞即将要迈出大门的那一刻,四周的空气猛地凝固成为固体,化作一根根尖锐的利刺,瞬间向谢西辞的身体爆射而来。
  与此同时,霍小小体内的能量再也不受压制,狂暴的第二异能第一次在这片寒冷的土地上拉到第三档。她手里黑色的大刀刹那间凝固实质化,像箭矢一样破空而出,带着一声尖锐的鸣叫声刺入左侧的虚空中。
  凝固住谢西辞身影的能量瞬间散去,空气荡漾开一圈圈涟漪,一只苍白的手凭空出现在霍小小的眼前,而后是一个瘦弱的透明身形显现在原地。
  女人单薄的身影晃动了一下,清冷的声线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慌张。
  “你为什么能伤到我!”
  霍小小在看清女人的样貌后,眸底的杀机层层晕染开来,黑色大刀再次聚集在手心里。
  “原来是你啊,侯秋月。”
  “杀人偿命,既然敢出现,就用命来换吧!”
  第60章 没有杀猪的第六十天  这滔天大罪,难道……
  侯秋月有些慌张的神情在听了霍小小的话后逐渐平静了下来,她摸了摸脖颈上那一道被黑色屠刀划出的细细伤痕,微痛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
  那道伤口虽浅,却很长,纤细的手指轻轻滑过着伤痕后放下。
  “我现在做的也不过是替天行道!将这些肮脏之人统统杀掉,你们又有什么资格来制裁我!”
  “杀人偿命,理所应当。”
  “杀人偿命?”
  侯秋月苍白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凭什么?凭什么这些高高在上的政客的命就需要偿还?是凭他们肮脏的手段用尽爬到高位,所以犯下的罪行都可以被重权压下了吗?那么这些平凡的挣扎着努力活着的生命就活该廉价吗?难道这些生命就不需要偿还吗?”
  女人的神情很激动,瘦弱的身子颤抖着,双目通红地看着霍小小。
  “无论你有什么冤屈都不该杀人,连带着两位指挥官共计四条人命葬送在你手里,十人重残卧床。这滔天大罪,难道不该诛吗!”
  语罢,那星兽就像是找不到反驳的话语陷入了沉默。
  霍小小微微蹙眉,眉眼间是戾气现在却更多的是不解。
  眼前这只星兽跟她之前遇到的那些高阶星兽完全不同,就像是有了思维和情感,和那些只知道战斗生存的野性星兽根本不一样。
  虽然她也遇到过s级星兽,但这些高阶星兽起码也会有一些野兽的特征和习性,思考方式和人类也有区别。
  更重要的是,它们根本不会有如此丰富的感情,星兽是冷血的,它们不懂同伴的含义,更不会怜悯人类。哪怕兽潮时与其他种族一起作战,也只是迫于高阶星兽的命令罢了。
  眼前这只星兽语气哀痛欲绝,那沉重的悲愤,她几乎以为是一位人类女人站在她眼前在诉怨。
  不过也顾不上她想那么多,谢西辞此时已经趁着她情绪激动之余潜伏到了它身后。
  气息收敛,杀机瞬间爆射。
  两把银色的匕首在侯秋月身后形成了一个x的冷光后直直地撕裂过去。
  “嘭——”
  随着刀锋破开空气的一声响,女人的身影居然直接虚化,从空气中变为透明了。
  透明的身体被两把刀穿过,毫发未损。
  一招未中,谢西辞偷袭的身影猛地一转,右脚在地上保持了平衡后再次跳跃,如同一只高高跃起的豹子跳跃至夕阳的光中,手里的两把森白的匕首也被这落日的余晖染上了一层橘红色。
  那属于双s级强者恐怖的能量在空中寸寸炸裂,大厅周围置放着的摆件在这股无形的压迫中竟然凭空化为了粉末!
  刀锋掠过后带起这些稀碎的粉末,层层灰烟被风卷起后悬浮在空中。
  男孩的身影带着更为狂暴的能量再次袭来。
  就在这个时候,那光影中上下漂浮的尘埃倏地停滞。
  四周扬扬洒洒照射下来的暖黄色阳光,居然从一条直线的形状逐渐弯曲,就像是这光被一双大手抓住后揉捏,折叠成了诡异的形状。
  霍小小活了两世,从来没有看到光是可以被抓住,并且像是是一张薄薄的纸,被人捏在手里肆意揉搓。
  而原地失去了光的空间却变成了一道黑色,如同黑洞般幽深的黑色。
  这黑色像是病毒,如同一道道闪电般地的出现在空中。
  维度的错乱让整个空间都充斥着两股不同的能量,这两股能量相互对立,彼此碰撞后产生了更为狂暴冲击力。
  谢西辞身体仿佛被瞬间定住,立于这扭曲的空间里竟然被压制的动弹不得。
  他修身的西服被无形刀刃划出寸寸刀痕,里面坚韧的作战服被撕裂,而后刀刃破开皮肤,撕出了一条条口子。
  鲜血如雨洒落。
  谢西辞僵滞在原地,空有一身磅礴的精神力却被他死死地压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