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七章 平湖、惊雷
  他连云府的大门都未进便带走了云盛夫妇!
  这于他这个江州的主人而言是一种挑衅,更是一种试探!
  双拳不由握紧,目光不由深邃。
  亦是在小淮王目光越发深邃之下,他忽而回身看向了身旁一名护卫。
  这名护卫但见小淮王看他,亦是紧忙底下头来。
  一滴滴冷汗已经开始自额头滴下,此名护卫知道小淮王为何会突然看向于他,因为他也没有想到此人得了命令竟然还没离开江州。
  一身黑衣,头顶斗笠,手握寒刀,脚蹬草鞋。
  “来者止步!”
  当纪寒一行十人已经登上拱桥最高处时,自拱桥另一头突然行出一位如此穿着打扮怪异之人。
  这打扮怪异之人明明听得前方呵斥,却仍登桥而上!
  于登桥中,此头顶斗笠之人已是横刀于前。
  周人但见呵斥无用,亦是摆开架势,做迎敌之状。
  来人一身江湖打扮,又横刀于胸前,这般姿态明显不是与他们偶然相遇。
  在周人已经摆开架势时,一道白色身影忽而自他头顶掠过。
  拱桥正中,立一白衣女子,正中左下,一黑衣男子正在登向正中。
  晨光万丈,拱桥两尾之百姓各个瞪大双眼。
  在一阵晨风吹起陆倩倩鬓角青丝时,陆倩倩亦是忽而拉出一弓步。
  弓步一出,彷如离弦之箭,飞箭一出,彷如一道白日里自天边划过的流星。
  “一式剑!”
  一声娇喝,一声剑鸣!
  在陆倩倩握剑冲向这黑衣刀客时,黑衣刀客亦是忽而拔刀。
  “天鬼一刀!”
  一剑如长虹贯日,自半空斜插而下,一刀如飞瀑断流,自下而起,自上而终。
  刀剑于半空相交,刀尖拖于剑尖,剑尖压于刀尖!
  在这寒刀与青锋交接之刹那,陆倩倩亦是忽而收剑落于地面。
  “姑娘年纪轻轻便悟得羊公之绝学,后生可畏!”
  “你也不赖,竟能挡住我七成功力的一剑,江湖中如你这般高手,应该不会没有名号。报上名来,可接我全力一剑,不然……”
  “不然怎样?在下只是个赶路的,难不成这桥在下走不得不成?”
  “赶路?你骗谁呢?”但听黑衣刀客如此胡说,陆倩倩亦是向他怒声喝道。
  “信不信由姑娘您!”向陆倩倩丢下此话,黑衣刀客继续向着纪寒走来。
  只是在他方踏出脚步之刹那,纪寒却是忽而向身后说道:“给我将这刺客拿下!”
  但听纪寒所说,黑衣刀客显然没有料到这纪寒竟会如此果决。
  亦是在他正自惊诧时,杨冲、紫霄二人已是提剑杀来。
  得了纪寒命令的陆倩倩再次出手便不再有所保留。
  这黑衣刀客的武功是高,但是还不是她陆倩倩的敌手。
  再加之有杨冲、紫霄二人的相助,擒住此人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然而,便在杨冲、紫霄二人杀将而至时,此黑衣刀客却是忽而向着桥下河道跳去。
  但见此人要遁水而走,纪寒亦是忽而自身后取出飞龙弩。
  几乎连瞄都不带瞄一下的,纪寒抬手便给了这准备遁水而逃的黑衣刀客一弩。
  本以为这一飞弩会射在此黑衣刀客的身上,但谁知,自那河道水下突然冲出一人,此人抬手之间便向黑衣刀客身后挥出一把暗器。
  而后便将黑衣刀客拉入水中,遁水而逃。
  那看似是随意挥出的一把暗器,实则却是裹挟着那掷暗器之人的内力。
  在杨冲、紫霄二人闪过这些暗器时,那水面早已归于平静。
  纪寒本就没想真的捉住那名黑衣刀客,但见他的帮手将他救走,纪寒也是随口向正自懊恼的杨冲说道:“杨大哥,别追了,几只跳梁小丑而已,逃便让他逃了。”
  拱桥之上突然发生这等江湖争斗,小淮王亦是带着数名护卫冲上拱桥。
  但听身后脚步之声,纪寒亦是忽而转身向小淮王说道:“淮王殿下,看来这江州城也不太平啊。”
  但听纪寒所问,小淮王亦是向纪寒不动声色的回道:“本王只关心城中百姓是否能在本王治下丰衣足食。”
  “哦?怪不得连儋州城里的百姓们也在夸赞淮王殿下。”
  “夸本王什么?”
  “夸若非淮王殿下修路,他们儋州城里的百姓岂能过上这般衣食无忧的生活。”
  向小淮王说完此话,纪寒又紧接着向他说道:“哎,现如今儋州巡抚这个官可不好做啊,听说,短短十年,这儋州巡抚都换了三任了。”
  “为一方百姓之父母,不能造福于百姓,倘若只是能力问题那还尚有商榷,但若有能力而无作为者,便是为官之中的蛀虫,这种蛀虫还是早早清理得好,以免养成风气。”
  陆倩倩虽听不懂这二人究竟在打何哑谜,但是却能从这二人的表情上看出二人已经开始于正面交锋了。
  “蛀虫?这个形容好!别说我太武这些官员,便拿一些藩王来说,他们就是那种吃着朝廷的俸禄,为朝廷办着阴奉阳违的事的蛀虫,淮王殿下您说是吧。”
  在纪寒此话落下后,连向来不喜动脑的裴虎都已经自纪寒的话语里听出火药味了。
  “纪教主说的可是焕王与赦王?”
  “非也,我这一介良民只是一时感触罢了,淮王殿下可别胡思乱想,对了,方才那两名江湖高手可是江主的手下?”
  纪寒此话问的极为突然,便是连正聚精会神聆听的紫霄都未从纪寒的所问中反应过来。
  然而,在纪寒的紧盯下,小淮王的神色只是微微僵顿了一下,一下之后,他的神色已是恢复如常。
  “江主?本王不知纪教主在说什么!”
  虽然面上回答的如常,但是此刻小淮王的心却并未如面上所表现的那般。
  此子连江主都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
  对于十年前之事,此子究竟还知道多少?
  面如平湖,心若惊雷!
  此刻,小淮王将此八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淮王不知道吗?既不知道,那便当我没问,告辞!”
  向小淮王留下此话,纪寒亦是向他抱拳离去。
  目送纪寒下桥的背影,小淮王那一双本是静如沉水的眸子亦是越发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