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三章 芳心
  在她走至纪寒身旁的刹那,她只觉手心中有一股温热传来,下一刻,纪寒便在所有百姓的瞩目下,牵起了她的手。
  这一牵,令得青青头脑眩晕,心跳加速,脸上亦是泛起红晕。
  直到纪寒牵起青青的那一刻,站在人群里的飘香楼老鸨才终于知道纪寒为何发怒的原因了。
  那个被纪寒下令割腌的人曾与卢述来过飘香院,此人来飘香院一眼便相中了青青。
  若非青青那时装病,她早被此人祸害了清白。
  今日卢述这么早来飘香院寻青青,其实这位老鸨已经猜出了卢述的来意。
  只是他猜到了这开头,却猜不到这结果。
  不知为何,当纪寒于全城百姓的瞩目下牵起青青的那一刻,这位老鸨的眼眶竟然湿润了。
  青青是何等身份,纪寒又是何等身份?
  两人身份之悬殊,便如那沟渠比之苍穹,前者肮脏不堪,后者浩荡无垠。
  可是便是此等悬殊的身份,纪寒还是于众目睽睽之下牵起了她的手。
  在纪寒牵起青青的刹那,许多落身红尘的女子都落泪了。
  不仅红尘女子落泪,一些于之前恶语中伤纪寒的妇孺也落下了感动的泪水。
  青青为他所做的一切,终于得到了回报。
  而纪寒也没有让青青对他的无私付出而付诸东流。
  知道纪寒真实身份的邵峰、李祖望二人心中一阵苦涩,于苦涩中亦在心中盘算着要如何向江州的那位交代。
  知道纪寒真实身份的卢执此刻就差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当年令得纪寒向他卢家贱卖祖宅,那可是出自他的手笔。
  如今此子荣归故里,这可怎生是好?
  此刻卢执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理会这个在地上正鬼哭狼嚎的大人物了。
  这家伙竟然敢打纪寒女人的主意,这事可与他卢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即便是江州的那位怪罪下来,也怪罪不到他卢家的头上。
  想到此处,卢执亦是连忙向邵峰、李祖望二人告辞道:“两位大人,卢某想起家中还有要事处理,先行告辞一步。”
  向邵峰二人丢下此话,卢执亦是连忙跑入人群。
  至于他那儿子的死活,如今便只能听天由命了,不过想来纪寒也不会在乎他儿子这个蝼蚁,指不定,人家一高兴,就将他儿子给当个屁放了。
  卢述虽然曾与纪寒有过过节,但是在纪寒牵起青青的那一刻,他心中亦是掀起了层层波澜。
  若是将他的身份与纪寒对调,他可是不会如纪寒这般做出如此愚蠢之事的。
  今日他在全儋州百姓的面前牵起了青青的手,那位宁家的二小姐岂能就此罢休?
  那青青的身份是何?青楼出身!
  那宁家高门将相,岂会容下这么一个出身如此低贱之人?
  将纪寒众人带到别院,卢述亦是指着院门说道:“人就在里面,纪……纪大人,我可没动那女童一根毫发,只是命人将她带来我这宅子玩耍的。”
  在卢述向纪寒解释时,青青亦是迫不及待的推开了院门。
  院门推开,两名手持棍棒的护院亦是忽然自两侧冲出。
  便在他们张牙舞爪着要阻拦青青时,被裴虎拎在手中的卢述亦是紧忙向着这二人破口大骂道:“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滚。”
  被卢述这么一呵,手持棍棒的两名护院亦是连忙为青青让开了去路。
  目送青青冲入院落,纪寒亦回身看向裴虎说道:“裴虎将他放下吧。”
  “是!”
  但听纪寒所令,裴虎亦是如丢物件般的将卢述丢在了地上。
  还未等卢述从地上爬起,纪寒便向他淡声问道:“知道回去该做什么吗?”
  “纪……纪大人,我知……知道……”但听所问,卢述亦是点头如捣蒜的向纪寒回道。
  “既知道还不快滚!”
  但听纪寒所呵,卢述亦是如蒙大赦般的连忙撅着屁股向后飞奔。
  在纪寒迈入院门的那一刻,一声奶里奶气的童声亦是自前方院落响起。
  听得此童声,纪寒亦是迈步向着院落走去。
  步入院落,他便看到,一个长得粉嘟嘟的女童正在与一名容貌娇小的姑娘在石地上玩耍。
  小女童光着一双小脚丫在石地上正在快乐的追逐着那名手拿拨浪鼓的小姑娘,一边追赶,一边发出咯咯的笑声。
  而青青正站在石地外看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童。
  “几岁了?”耳边忽而传来一声轻轻的询问。
  听得所问,正看的出神的青青亦是下意识的回道:“今年三岁。”
  向问话之人回完此话,青青亦是仿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忽而转眸看向身后。
  这一看,她那本是挂着笑容的面庞便突然僵住了。
  “方……方才记错了,是四岁!”
  “四岁?你确定?”听得青青所回,纪寒亦是向她再次问道。
  “我……我确定!”向纪寒回完此话,青青亦是于慌乱中匆忙别过头去。
  只是在她别过头来的刹那,那一名本是在追着那名小姑娘的的女童突然停下了追逐的脚步。
  停下脚步,而后转眸看向青青,于相看中,小女童已是朝着青青的方向跑来。
  一边跑着,一边张着红润润的小嘴一句句的唤着娘亲。
  在小女童的唤声下,青青已是蹲下身子,在小女童跑进她怀中时,她亦是快速将女童抱起。
  她的孩子无恙,她的梦也便醒了!
  清醒之后,便是要面对现实。
  “今日多谢纪公子出手相助,公子相助之情,奴家来日定会相报。”
  抱着女童,向纪寒轻轻欠身,欠身后,亦是迈着急匆匆的步子离去。
  只是她还未有走出两步,身后却突然传来纪寒的声音。
  “你这先我一步的一走岂不是要让全儋州的百姓都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方才是在做戏?”
  但听纪寒所说,青青亦是忽而停下脚步。
  “纪公子,那你要奴家怎样,即是要奴家离开儋州,也要让奴家回去取些盘缠再上路吧。”
  “我是这个意思吗?”
  “那纪公子是什么意思?请恕奴家糊涂,听不懂公子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