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厂花男友_分卷阅读_129
  呆了一下,便红着脸应道:“我刚躺下,你也去睡吧。”
  翠儿长出了一口气,喜道:“方才奴婢劝了半天也无用,到底是陛下,这一来公主便好了,定是案子已有了眉目,谢天谢地,这可好了!”
  她也不敢多言,道声“奴婢告退”,便熄灯去了。
  耳听得殿门重又关闭的声音,高暧那颗心才终于放下,但与他在被中相拥而卧的触感立时清晰起来,脸上登时一片火烫。
  但那暖热的感觉说不出的舒适,令人迷醉其中,恍然间竟真有了昏昏欲睡之意。
  “还是这般好,两个人睡,果然比一个人暖和多了。”
  他这话一出口,便觉怀中香暖的娇躯一颤,赶忙将手臂紧了紧,不叫她逃开,暗自笑了笑,却将唇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臣练功落下个病根,一到入冬便浑身冰冷,屋内须加几重炭火才行,晚间尤其难耐,被窝预先暖过,夜里仍是睡不安稳,天不亮便熬不住了。唉,若能夜夜都像这般,只怕日上三竿都舍不得起来呢。”
  这话若是在白天说,左不过也就是叫她羞怒一番,此刻四下无人,又同在被中紧紧相拥,再加上那勾魂入骨的声音,便如催、情之药,霎时间整个人都化了。
  高暧浑身已是火烧似的烫,埋着头,忍不住在他身上用力扭了一把。
  徐少卿轻声呼痛,手上却不肯放松,又在耳畔道:“公主这是何意?难道明知臣这病根,却没丝毫怜悯之心么?”
  她听他越说越得寸进尺,不禁羞怒交集,可转念又想,自从他来这么一闹,心中便不自禁的宽适起来,先前那份沉郁竟也淡然了许多。
  这份心情与旁人在时全然不同。
  或许就是和爱着恋着的人在一起,才能真正忘却烦恼,哪怕只是暂时的。
  她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探下去,摸到他的手,只觉果然一片冰凉,又朝袖内摸了摸,竟连小臂也凉得厉害,不由吃了一惊。
  自己身子弱,到了冬天,手脚也自寒凉,可也没像他这般吓人,原来他所言是真,并不是在信口胡说,只为挑惹自己。
  她不禁又是诧异又是担心,赶忙握住他的手,急道:“什么邪功夫,竟把人练成这副样子?你莫再练了,好不好?”
  徐少卿将她的手反握住,沉着声音问:“公主是在担心臣么?”
  她微微一颤,只觉那手虽然冰寒入骨,但被他攥着却丝毫不觉难受,反而愈加安适,便又将头朝他胸口挨了挨,轻声应着:“我不止担心,更是怕,若是你有什么不测,那该如何是好?所以……答应我好么?”
  他手上不自禁的又紧了紧,轻吻着那馨香的秀发,心中说不出的怜惜。
  这半生在宫里摸爬滚打,战战兢兢,彼此争斗,尔虞我诈,好不容易爬上如今的位子,可也没觉日子哪里安适,反而强敌环伺,处境愈加险恶。
  也就只有和她相聚时,才有这片刻的欢愉,什么也不用深思,什么也不用提防,只要拥着她,便能体会幸福的滋味。
  所以这幸福他不会让任何夺走,也不容任何人破坏。
  “公主放心,臣这功夫是正宗的内家典籍所著,绝不是什么歪门邪术,只是当年起步时心急了些,贪图捷径,伤了心脉,天幸捡回这条命,却落下了病根,其实与功夫无关,只是冬天难熬些,也没什么大碍。”
  高暧听他这般解说,却仍是有些不放心,又劝道:“你功夫已这般强了,便不用再这般精益求精了吧?我总觉你这病根蹊跷的很,以后时日还长,要我看着你这般苦熬,怎生是个头?”
  他闻言呵然一笑:“公主这话是说要一辈子跟着臣,天长地久么?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夜夜拥着公主入眠,什么火炉、暖袋便都不用了。”
  她没留神,话头又被他抓住痛脚,羞得把手一甩:“明明担心的要死,你还有心说笑,真是……真是……”
  嘴上嗔着,心中却是不忍,最后那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徐少卿却似不依不饶,凑近又问:“难道公主不愿与臣像这般日夜相伴,天长地久么?”
  她只觉那颗心一颤,像被揪紧了似的。
  与他长相厮守正是自己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事,又怎会不愿?
  然而现下两人身处宫中,都已是身不由己,像这样时不时的相见,已是难得,想要真正在一起,哪有这般容易?
  思来想去,便忆起那两次由他伴着远行的时光。
  那时节,日日都可相见,时时都可畅谈,反倒更像是厮守,如今想来真是弥足珍贵。
  只可惜,那时候她对自己的心意还不甚了然,更不知他对自己竟是这般重要。
  想着想着,眼角也有些湿润,手上也将他掌心握紧,生怕这一刻的相聚只是南柯一梦。
  即便是一场梦,也希望它真实一些,长久一些……
  “练功夫的事,我是不懂的,你有个分寸便好。若是……若是一辈子都留着这病根,我便一辈子替你暖着,就怕……”
  徐少卿只觉她微温的小手忽然一凉,娇躯也在怀中发颤,忙柔声问:“公主怕什么?”
  她不自禁地朝他怀中贴了贴,颤声道:“我就怕……怕自己没这个福气,再也走不出这皇宫,说不定还会……像母妃那样死在这里。”
  只是短短的两句话,却像费了好大的劲,堪堪说完,已像浑身脱力,瘫软在他怀中颤个不停。
  他自然明白这话中的意思,却不愿往深处说,搂住她想宽慰,一时间竟找不到好的说辞,索性便问:“公主是担心这次的案子么?”
  高暧微一点头,随即又摇了摇:“我原是有些害怕的,淳安县君是个好姑娘,又是太后选定要嫁给三哥的人,却不明不白死在我身边,就算最后查明凶手另有其人,太后怕是也不会善罢甘休。其实我倒盼着能再被发落出宫去,那样便能和你……至少不用像现在这般提心吊胆的。”
  他慢慢向后靠了靠,垂下双眸。
  她也察觉到异状,有些愕然地抬头望着他。
  “公主不必担忧,臣来之前,陛下已有吩咐,以东厂的手段,只要想查,即便宫里的隐秘事也无处遁形,臣绝不会让公主的声名有半点污损,有朝一日,也会堂堂正正的和公主长相厮守。”
  她只觉满心欢喜,可听到“堂堂正正”四个字,脑中却莫名其妙想起那件事来,眼角也不自禁地向下垂了垂。
  堂堂正正,不是偷摸苟且,也不是有名无实,这倒是句实话。
  那晚他喝醉了,被自己无意中撞破那隐秘事,想来他还不知道,此刻这般拥在榻上,总不免面红耳赤。
  徐少卿见她樱唇微颤,媚眼如丝,随即便想起那晚屏风背后的耳热心跳。
  虽是无意中撞见,但斜斜的一瞥间,那腻白如玉般的肌肤,芙蓉初放般的身段,却似烙印在脑海中,再也无法忘却,偶一想起,便浑身火烫。
  凭自己的身手,谅她不会知晓,可此刻温香软玉在怀,又与她默然对视,如兰的气息轻吐在口唇间,不由便有些意乱情迷,下腹间那团火愈发炽烈起来……
  他暗自吃惊,怕被她瞧出端倪,赶忙向后挪了挪。
  高暧却不知他身上起了变化,疑惑道:“厂臣,你怎么了?身子冷么?”言罢,便又贴上去拥住他。
  这次倒是徐少卿局促起来,只怕躲闪不及,真被她碰到了,而自己现下也有些按耐不住,若再这般缠腻下去,说不定真会把持不住。
  可这隐秘事,自己还没想好如何对她开口,若是处置不当,反而招厌,再说这当口也不是想此等事的时候,可不能随着性子来。
  他收摄心神,急忙按住她,翻身坐起。
  “厂臣,你……”
  “臣没事,嗯……今夜还有要事,臣须即刻返回东厂,公主安心歇息,莫要牵挂,案子不久便会水落石出。”
  他说着撩帐而出,但听衣衫裹挟着风声窸窣,便悄无声息了。
  高暧怔怔地望着那兀自晃动的罗帐,出神半晌,这才重又躺下,抚着身旁那褶皱的褥子,残淡的伽南香味丝丝渗入鼻间。
  ……
  清晨。
  看不到日头,天色一片铅灰。
  后半夜大雪又至,如鹅毛飘散,此时已积了半尺厚。
  两名内侍抬着一顶红帷小轿吃力地趟着积雪,在乾清宫外的台阶下停住脚。
  那外披罩氅,内着绯红色团领蟒袍的身影刚刚走出来,那阶上的内侍便急匆匆地奔到近前撑起油伞,随他向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