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师，您看！”周成彦颤抖着声音道，他的火焰没有熄灭，这短短几秒内，原本在意如老人手上不动如山的毛发开始像冰块一样从外面开始融化。
  “哎哎，赶紧的熄火。”意如老人心疼的从周成彦手上抢救下来半截毛发，吹气，烧过的边缘没有留下痕迹，就好像本来就是这个形状，与此同时，小范围内的灵气浓度以一种特别明显的方式飚升，明显到连吴磊都感觉到了。
  “怎么突然之间空气质量变好了。”他皱皱鼻子轻嗅，再狠狠的深呼吸，满足道。
  灵气很快散开，以这个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突然，一股吸力从中间传来，四散的灵气在一瞬间停滞，马上原路返回，尽数被林衣竹吸收。
  林衣竹周身的灵力波动缓慢停止，最后趋向平静，他的双眼毫无征兆的睁开，眼中有两团小火苗不停的燃烧，一闭一睁之间，又消失了。
  “恭喜，炼气九层。”周成彦压下心中的惊讶，同龄人基本炼气四层，最高不过六层，而他竟能在短时间内又提升了一层，同届第一名不虚传。
  “不错不错。”意如老人高兴的围着林衣竹转了一圈。
  “运气好。”就算天才入林衣竹也不得不感叹真的是运气好，刚才他突破时感到不可逾越的阻力，正想放弃下次再来，却感觉到周围突然浓郁起来的灵气，赶紧抓住机会一鼓作气顺利突破一层。
  光是炼气期的小层次突破就这么难，筑基金丹甚至更高的元婴境界突破简直不敢想。
  “你以为你就很简单，开始修炼不过一个多月，炼气三层，如果你和我一样从小修炼，现在指不定什么境界。”林衣竹难得开口夸人。
  “我有特殊境遇。”周成彦回道，他在不知情的境况下浪费了多少灵液灵过，现在想来就心疼。
  “够了，你们俩别互捧了，老人家我看着嫉妒，”意如老人轻哼，“林小子你快看看这，”他转头看向周成彦，“这叫什么？”
  “一种不知名生物的毛……”周成彦尴尬的轻咳，这个答案显得有点敷衍，可他确实不知道霸王龙的物种。
  “好吧，你爱咋咋说，”意如老人嘟囔，“林小子你快看看这个认识不？”
  林衣竹接过毛发轻捻，疑惑道：“这个包裹灵气的方式，有点似曾相识。”
  第四十章
  “你认识？”意如老人迫不及待的问。
  “这个没见过，”林衣竹摇头, “但是有个东西和他很像。”
  他从乾坤戒指中拿出一物, 这东西只有掌心大小，黑漆漆的, 在林衣竹手心趴着, 细看，竟是一枚龟甲。
  “这龟甲是我从家里淘出来的, 不知是什么年代的产物, 我用各种方法都试过，不能将它炼成有用的东西, 用凡火去烧, 出来的火焰会变异，而用我的真火去烧，会出现和刚才一样的反应——外表缓慢融化，伴随着的是灵气涌出。”
  “唉唉，人比人气死人, 大家族出来的人随随便便就拿出这么厉害的东西, 哪像我，别说见了，连听都没听说过。”意如老人不服气的抱怨。
  林衣竹不想理他, 谁不知道意如老人虽然天赋普通, 但对修炼一途的悟性无人能比，他想要什么好东西，只要说句话, 一大堆人巴巴的送过来，只求他能指点后辈。意如老人什么都好，就是戏太多。
  “我猜测这种龟生活的年代环境中有非常浓郁的灵气，由于某种限制，可能是身体的排斥，可能是灵智不足，它们不能吸收灵气。但是灵气实在太充足，生长过程中一点点被吸附进身体中。”
  一呼一吸之间，灵气不停的进入身体，又排泄出去，在这个过程中改造锻炼，日积月累之下变化十分可观，到最后这具身体说是铜皮铁骨也不为过，相当于另一种方式的修真。
  “龟甲本就防御力强，是一只乌龟最精华的部位，乌龟寿命又长，因而我手上这块龟甲才能出现这种异状，”林衣竹掂了掂龟甲，抛起又接住，“可惜目前没有办法收为己用。”
  如果能和其他材料炼成防御甲最好，这么小一个，挡的了上面，挡不了下面，可普通的火炼化不了，异火又只能融化它，只能先放着。
  “有特殊的炼化方法吗？”周成彦相信世上没有炼化不了的东西，只有没找对的方法和本事不够的人。
  他基本确定霸王龙应该就是属于那种因为身体限制而不能修炼的物种，照这个说法，他那个位面灵气浓郁，有苍灵花也不奇怪。再根据他的描述，背毛在身体上的时候应该是类似的盔甲的存在，用以防御外界的侵害，和龟甲一样凝聚精华。
  “谁晓得，灵气灵物匮乏，能有这么个龟甲我都感到不可思议，没有同等品级的材料配合，炼了也是白炼，”林衣竹将龟甲收回，把毛发还给周成彦，“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也不知哪天才能改变现状。”
  周成彦看着手上像火焰一样在微风中摇曳的橙红色，出神：“修炼的最后一步是大乘，修真岁月已久，必然有人飞升成功，不然也不会引得一代代人不断追逐，那飞升之后去了哪，是话本中仙魔神佛的世界吗？”
  “飞升的人确实有，但飞升之后的世界是怎样的，无人清楚，”风声仿佛停止，意如老人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明天又是一个晴天，“那些飞升的前辈没有一个再往下界传过只言片语，世人无法窥的真相。”
  “那有没有可能，除了这个世界和与之相通飞升界，还有其他世界的存在。”周成彦缓缓将今天的主要目的道出，既然他手机联系的位面真实存在，就一定有知情人。
  “信则有，不信则无，”意如老人轻笑，他眉目慈祥，眼中仿佛蕴含着大智慧，“朝菌不知晦朔，它也有它的一生；普通人不知修真的存在，不也好好的过日子，在修真之外还有多少个世界，随意去猜测又如何。”
  “朝菌有其限制，就算它贪望春秋，也根本不可能实现；普通人该知道便知道，不该知道便不知道，和修真的门槛不过一步，”林衣竹反驳，“但我可不同，金丹元婴不是我的终点，有一天我必定踏上那一步，和传说中的人物比肩，甚至站在更高的位置，”他没有激愤的表情，只不过平静的说出这段话，好像那是早已发生的事实，“说话不要云里雾里的，直说你是不是不知道。”
  “哼，你怎么跟老人家说话的，尊老爱幼懂不懂。”意如老人不高兴呼出一道长气，林衣竹戳穿他他不生气，只是，他撇了眼被他说的眼冒金星的吴磊，糊弄人真的很有趣啊，干嘛打断他。
  “你的自信是大风刮来的吧，这辈子到了元婴我就谢天谢地。明确告诉你，天上的日子和地上没什么区别，说飞升不过是打破位面的界壁，从这个位面到另一个位面，到那里你就是个渣，”意如老人得意洋洋的看着林衣竹微变的脸色，“怎么样，你还想修炼吗，在这里你还能呼风唤雨，当你的同届第一人，到了那边你连地上的灰尘都不如。”
  “笑话，”林衣竹嗤之以鼻，“我还怕这个，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游历这么多年可不是白过的。”意如老人进入金丹期后就开始在外游历，他寻找残存的奇花异石，探索先人洞府，论见识，他排首位。
  “能详细介绍一下吗。”周成彦感觉自己摸到了一点边缘，闻所未闻的世界观帮他一步步解开这个手机，这个位面群的秘密。
  “也没什么好说的，世上位面千千万，互相之间不得干涉对方的正常衍化。当一个人的力量过于强大，拥有改变这个世界的能力时，规则觉得他不该在这个位面，就会引导他打破位面壁，去隔壁的位面。位面有不同的承受极限，一旦超过这个极限，就会崩溃。”
  “那些传说中的天庭，地府，都可以理解为独立的位面，和人间界关系紧密，像两个鸡蛋边缘紧紧相撞，互相之间出现裂缝，中元节鬼门大开，就是位面裂隙。”
  周成彦紧接着问道：“那有那么多位面，有位面管理者吗？”
  “恩？”意如老人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位面管理者，说起来简单稍，微推测一下他的能力就觉得不可思议，能管理一个位面的秩序，必然拥有掌控这个位面生死的能力，而管理所有位面——不敢想象。
  “规则又是怎么产生，位面初始点又是什么？”
  “不知道，”意如老人直言，“你们年轻人能不想东想西吗，今天就考虑好明年的菜式干什么，先把明天的解决咯才是正理，”他转头，”林小子，明天吃什么？”
  “吃好吃的。”林衣竹白花花的牙齿露出来，在太阳底下闪光，意如老人说一半留一半，将他的好奇心都勾出来了中途停止，忒不道德。
  意如老人背后一寒，总觉得大事不妙。
  听过他的解释，周成彦心中的疑惑反而更深了，飞升是突破界壁到其他位面不难理解，但总该有个固定的方向，不然这位飞升者去了科技位面，另一位去魔法位面，能量运转方式不同，去了不是自找死路。那他手机里几个不同位面为什么都能找到和地球的相似之处，这更令人深思。
  但就像意如老人说的，不要太自信，也不要过于忧虑，先把明天的事解决，再思考后天的事，目前他要解决的就是帮霸王龙幼崽过冬。
  为了不惹人怀疑，他第一次只在网上订购了几床鸭绒被——鹅绒太贵，棉花效果又不好。他的小区被中间一条河道隔成东西两区，一般活动范围都局限在半边，另一边的人互相不认识，周成彦特意去中介看过，将收货地址设置成小区东边一间没租出去的门房，等派送的时候直接在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