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_分卷阅读_758
  方曦和低头喝茶。“变味了。”他瞧了一眼茶杯里飘的老甘家贡茶叶。
  傅春生一愣:“和甘清以前送过来的,确实不太一样。”
  “甘清这小子,我还怪想他的。”方曦和把嘴里的茶叶吐出来,合上茶盖放在一边。
  “太年轻了,可惜啊,”傅春生说,“本来能把命留下。”
  方曦和说:“就他小子那个疯劲儿。像以前的小世子,就是被他爸打断了腿,也要护着他怀里那蛐蛐儿。迟早的。”
  第220章伴我10
  早在今年年初,国内文娱产业龙头中国万邦集团,就计划着在年末搞一个声势浩大的庆典。也许彼时他们已经成功收购了偶像经纪公司中国亚星娱乐,再下一城池,陈乐山治下的版图不断扩张。
  可没想到,庆典办是办了,鼓乐齐鸣,迎来的却是万邦江山彻底的改朝换代。
  万邦新主人,欧洲基金业新贵伯新资本的老板,西班牙人弗里德曼,亲手将一位远离公众视野许久的老人推到了台前。那老人坐在一辆轮椅上,穿一身西装,嘴角落下来,两鬓斑白,他腿边跟着一条小狗,是深蓝色的威玛猎犬,一路小跑,随轮椅进来,最后跳到了主人膝头。
  万邦总部一楼,白色的穹顶上布满了璀璨群星。西班牙人热情洋溢,用中文对台下的员工们讲:“在中国,我最敬佩两位著名的企业家,一位,是嘉兰国际的周世友先生,一位,就是新城发展的方曦和先生!如今,方先生应我的盛情邀请,欣然出山,为我们在中国的事业掌舵。能和这样的企业家合作,我实现了我商学院时代的梦想!”
  尽是掌声。万邦请来了不少记者,很有规矩地在台下拍照。方曦和坐在轮椅上,摸他养的狗儿,那狗非常乖顺,忠诚,形态高贵。分明是在轮椅上,方曦和却好像一位新皇坐在了王位上,他何必要站起来,从头到尾,他是不需要站起来的。弗里德曼弯下腰,殷勤帮方老板把他腿上的小狗抱起来哄,好像这才是他的主要工作。
  新皇登基,任命功臣至关重要。而新的任命早已通过内网传达到整个集团了。这会儿,在记者的照片里,傅春生身着灰色长衫,站在了方曦和右手边,没有别人,只有傅春生配站在这里,他们这对主仆,出生入死,至今相随。
  正所谓:一死一生,乃知交情;一贫一富,乃知交态;一贵一贱,交情乃见。
  来万邦总部这里的人不少,毕竟陈乐山死在自家别墅,那血还没凉透呢,无数的记者因为没有拿到邀请函,纷纷挤在门外的马路对面。
  他们眼看着一辆辆高级轿车街口开过来,驶入万邦集团守卫森严的停车场里。德寿置业的主席唐仁宇先生,带秘书亲自过来,给方老板道贺,还有协成发展的总裁蔡景行先生,和太太一同来的,早在五年前,他们可是京城望仙楼里的常客。
  这场庆典里,偶尔也有不和谐的音符。有小记者在保安人群中朝里面喊:“方老板!方老板!警方说他们已经掌握了大量线索,正在调查陈乐山与伯新资本的幕后交易,请问你知道那是什么线索吗!!伯新资本是你在海外的公司,这是真的吗??!”
  漫漫长夜过去了,朝阳升起,瑞雪渐消。周子轲坐在亚星娱乐总经理毛成瑞的办公室里,在十几份不同的合约上签字。朱塞的秘书团陪在身边,帮太子处理文件。合约签署完,毛成瑞正式拿回了公司的所有权,仅有一小部分股份还在周子轲手里。毛成瑞站起来,双手去握子轲的手。“你上次说,你没有梦想,”毛成瑞感激道,“可是子轲,你拯救了很多人的梦想,每个公司的孩子都该谢谢你!”
  周子轲听着这话,很不舒服。他有他自己的私人理由,他不是救世主,也不是大救星。一切只是碰巧而已。
  毛成瑞的办公室对面,空了几个月的高层办公室陆陆续续被新来的人填满。亚星即将开启第一届正式的冬季招生,为此,温心不得不每天往返公司和周子轲的家,辛苦得很。
  至于亚星练习生部的舞蹈老师祁禄,倒是能趁有时间的时候,多在家陪着汤贞。
  “我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毛成瑞说。
  “不用。”周子轲道。
  因为合约限制,汤贞过去十年作品的版权还在亚星娱乐手里。周子轲要把它们赎回,还需要阿贞自己签字,也许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
  周子轲下楼去了,毛成瑞执意把他送到停车场。电梯向下走,在某一层打开了,周子轲站在里面,瞧着门外站了三个女人,还有一个小女孩。
  郭小莉牵着女儿囡囡的手进来了,保姆跟在后面。
  还有一个年轻女人,她容貌清丽,身着套装,她最后一个走进来,目光越过毛成瑞,落在了周子轲身上。
  电梯门关闭了。
  “你长大了。”徐雯珺说。
  周子轲垂下眼,在电梯里看她。
  郭小莉一愣,回过头看了周子轲一眼:“这是……”
  “叮”得一声,电梯到了一层。众人出来。周子轲走出电梯,眼看着徐雯珺在门外抬头看他,她主动朝他伸出手来,周子轲本想走掉了,但还是停下,和她一握。
  “你们认识?”郭小莉问。
  “我高中老师。”周子轲对郭小莉说。
  郭小莉非常意外,她牵着囡囡,瞧着子轲与她们擦肩而过,出门的背影,又看徐老师。徐老师也望向了子轲离开的方向。
  《狼烟》第三部还在电影院里上映,男主角梁丘云的死讯却已经登满了报纸的头版头条。周子轲开着一辆老阿斯顿马丁,驶过北京城的大街小巷,没来由的,他想起了他十八岁那年的一些生活。
  仿佛很遥远,又似在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