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 第86节
  好好传达给老南之后,南栀又有点犯愁。
  这个消息所有人都知道了,偏偏还剩最后一个人没传递到。
  那天晚上回家已经不早了。
  南栀一进门就看到客厅亮了盏微弱的灯。她家的钥匙交给了对面的小渣男。那盏灯下,果然能看见少年清瘦的肩线。他怀里抱了枚抱枕,亮白色丝绸纹路,是南栀之前用干花瓣填的芯。
  他就这么抱着侧睡在沙发上,头发已经长得快要遮住额头了,被灯光一照,毛茸茸又软乎乎。长睫紧紧覆着,胸膛一起一伏。
  轻手轻脚放完包,南栀一回头,发现某人眼皮子动了一下。
  她趴过去,蹲在沙发边认真看他:“季寻,眼皮动了。”
  少年懒洋洋睁开眼,眸光幽暗潮湿。
  他侧头,把半边脸埋进枕头里,嗓音微哑:“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
  “嗯?”南栀单手撑起了下颌,兴趣十足。
  他的声音从枕头里冒出来,低沉了几分。
  就着懒懒散散的调子说:“睡美人。”
  南栀笑:“没听过,要不你给我讲讲?”
  有人冷嗤一声,抛开枕头,揉着头发坐了起来。
  他坐在沙发上,而她蹲在沙发边缘,海拔一下拉开了许多。少年垂着眼皮,刚睡醒起床气十足:“不亲就算。”
  “亲的。”南栀撑起上半身凑了过去,在他嘴角啄了一下,“睡美人现在醒了吗。”
  “没有,用力点。”
  南栀又重重吻了他一下,用眼神示意:现在呢?
  季寻哼气出声:“没感情,他不会醒。”
  最多哄三下,再不行可不能惯着。
  南栀捏了下他的耳垂,再去揉揉他一头乱发,无可奈何地说:“那你转告他,继续睡吧,姐姐走了。”
  她甚至没来得及放下手,就被他扶着腰调转了方向。
  两人彻底换了个位置,南栀坐着,而季寻趴跪在沙发上。
  “不行。”他强硬拒绝。
  低头吮上她的唇,反复交替许久。
  他突然停下所有动作,眼皮半睁不睁,好像在看她被亲得格外艳红的唇瓣。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是不是下周要跟团出去了?”
  “你知道?”南栀诧异。
  她还什么都没说。
  转而一想,又觉得情有可原。
  舞团的赞助都是季家公司出的,他哪儿能不知道啊。
  那省了事了。南栀心想,最多就是被缠一会儿,等他这个劲头过了,就恢复如常了。
  南栀由着他。
  七八点的时候,外边天色已经都暗了。屋里也只点了一盏橘黄色的小台灯。茶几沙发电视柜,都在隐隐绰绰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朦胧。
  他一动,光线遮住大半,黑沉罩过来,像一张巨网。
  也不知道从哪一刻起,他动了手。手指从衣服下摆钻进去,不轻不重地揉捏。表情却认真得一丝不苟:“姐姐,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说,出发前一晚吗。”
  南栀情难自控缩了下脚趾,声线胡乱起伏。
  “没,今天就打算说的。”
  “哦,那是我错怪姐姐了。”他说着挑开胸口两片薄布,两指捻了一下,“小惩罚,害我差点来不及补上签证。”
  脑子里啪得过去一道闪电,等那阵颤栗完全过去,南栀才浑浑噩噩意识到,刚才似乎听到了签证两个字。
  她往后缩了缩,埋怨:“你别乱动。还有,你补签证做什么,你也要去?”
  “不行?”他挑眉,“我出了钱凭什么不能看。”
  “也没说不能。”
  南栀按住他的手,不让他有近一步举动。
  她只是想到之前赵哥私底下给她发微信,非常诚恳地问:【南栀老师,舞团这次商演得出去多久啊?】
  南栀回复:【得一个多月吧】
  赵哥:【那完了,祖宗不会想跟你一起去吧?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他留在国内别乱跑】
  南栀:【他……要忙?】
  赵哥:【金曲奖!主办方今年都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我了,求他务必出席。好几个入围,位置空空多不好看呐!年年入围年年拿奖,还年年不去,我觉得他再这样拽天拽地,可能会被暗鲨】
  南栀:【……】
  看样子,小祖宗压根没把赵哥的苦口婆心放在心上。
  南栀看着他,无比真挚:“你后面不是该忙吗?”
  “忙什么?”他蹙眉。
  “赵哥说——”
  还没说完赵哥要说什么,季寻欺身向前把她完全控制在沙发上。
  她的那点压制力在男人的力道下如同蚍蜉撼树。
  他手上动作不停,手指温度无限攀升,一点点用自己的唇去堵住她即将说出口的话。口腔被填得越满,心里就越是莫名腾出一股空虚感。南栀丝毫不厌恶这种感觉,反而挺-腰把自己送了上去。她伸手胡乱去抓,不小心打翻了角几上的花瓶。陶瓷瓶骨碌碌滚了数圈,卡在桌沿边,水滴滴答答洇湿了一片。
  第65章 商演  “会受伤的,我还要商演呢。”……
  水一滴一滴顺着桌角往下滴落,打在木质地板上。
  洇湿的痕迹裹着花瓣缓缓流动。
  十六楼的高空明明听不见树叶扑簌,动静却在万籁俱寂的这一刻被无限放大。风从树梢刮过,扑簌簌更响了。远处小区外的马路上偶尔有一两声鸣笛飞驰而过。甚至连天上的日落月升都有了声音。
  耳膜鼓噪,纳入大千世界。
  更鼓噪的是延绵不断的心跳声。
  一下,两下……有力地砸向胸腔。
  胸口贴着胸口,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南栀这些天泡在舞团,身体正软。她又是出了名的延展性极佳,随随便便一踢腿就能举过头顶。季寻往身上靠的时候,她跟藤蔓似的缠了上去,腿侧勾住他的腰。借助这股劲儿把他定在了原地。
  少年施展不得,眉心直跳:“赵哥给你什么好处费了。”
  “谁说是为了赵哥。” 南栀加重力道,表达不满,“我是为了你诶。”
  季寻:“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不行,我不想当祸国妖妃。”南栀反复劝诱,“你真不去参加颁奖啊?”
  “不去。”
  南栀气得掐他胳膊:“以前看不出来,你怎么还恋爱脑呀。”
  “我不仅恋爱脑。”他说着余光往腰侧扫了一眼,暧-昧可疑地接道,“姐姐,你放松点,夹疼我了。”
  南栀腿一软彻底卸了力气,震惊:“季寻,你又胡说什么!”
  “没什么。”他笑起来有几分邪佞,仰身躲开她捶过来的一拳,“是你想太多。”
  又是一拳砸过去,这次被他稳稳接住。
  他的手包裹住她的,忽然收起笑,神色认真在她耳边说了句别的。
  南栀倏地红透了,第一次被调戏得如此彻底。
  刚刚在耳边,他用气音说:姐姐,你这么软,是不是弄起来特别舒服。
  ***
  舞团出发的那天,南栀在飞机上遇到了早上还在家同她依依惜别的某人。那人是怎么缠她的?南栀半点儿没忘。
  他靠在玄关上,长腿勾住她的行李箱,挑眉:“你真不带我?”
  “不带。”南栀道。
  “行。”他比了个拇指,半是受伤地说,“姐姐你够狠。”
  南栀被缠着在玄关吻了个昏天暗地才得以自由。
  她趴在他怀里,气息不稳:“一会儿迟到赶不上飞机,你怎么这么粘人。”
  “不想放你走。”他闷声说。
  “我每天都给你打电话,行吗?”她哄道,“一跳完就给你打。”
  季寻:“说话算话?”
  南栀:“算话。”
  “行,那你走吧。”他敞开双臂,吊儿郎当地说,“不用管我,大胆地走。”
  结果机舱门一关,两人异地重逢。
  南栀无语望天:“你也够可以,现在还会骗人了。”
  “我哪儿骗你了。”季寻面不红心不跳,“我说过不来吗。”
  好像还……真没保证过。
  跟他对视许久,少年眼神坦坦荡荡,眉眼间还有股得了逞的风流气,南栀叹了口气:“那你的颁奖典礼怎么办。”
  他在手机上划拉了几下,丢过来给她:“喏。”
  半分钟不到的短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