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自城内枪声响起之后,尤其是响了一阵之后非但没有止住,反而更加激烈,到了后来甚至更有炮声传来,不提旁边慌乱起来的总督府、便是张彪所在的第八镇司令部也是如此。那瑞澄倒说得过去,他本就是文人不晓战事,先是城中有枪炮之声,后来作乱党人、新军更是进攻到了督署附近,有些慌乱实属正常。但是自己的地盘也跟着乱了起来,对于一向治军严明的张彪来说可就不能容忍了。
  “还没联系上督署那边吗?”
  手握军刀立于大院之内亲自指挥战事,张彪皱眉询问道。
  “大人,自那炮声响起之后,那已被我等困于一处的乱党来了支援,尤其是其中一部装备大量机关炮,我营下士兵虽然英勇,不过还是无人能够冲过他们新设于督署前街的防线……”
  “没有督署那边的消息?”
  “回大人的话……有……不过……”
  瞧见那下属脸上郁结难当,口中更是犹豫半天还是没有开口,那张彪原本还有些不耐,不过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的,实际上却是个心思缜密之人,脑袋中微微一转,便已明白了他的犹豫之何在了……脸上也变的怒极……
  “大人,总督大人可能……可能已经弃城逃了……属下派人远远瞧见那督署方向卫士无指挥的杂乱四逃,便连枪械也随意扔下了去……又听闻那督署府方向炮声渐息,叛军大炮已将炮口对准了咱们这里……前方弟兄死伤顿时剧增,此时方还能抵挡一阵,只是我等府内仅有寻常步枪,子弹也库存的不错,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哼,瑞澄老贼误我……瑞澄老贼误我呐……”
  张彪脸上已是怒极,他也知道那楚渝舰等几舰因为正常巡防,如今正待在码头方向补给物资,要明日方才离港。又思及那瑞澄本就心性胆小,怕是听到乱军炮攻督署的时候,便吓得带上家眷,出走文昌门,登上楚豫兵舰躲避长江之上去了。
  张彪知道这个时候正是城内新军心慌之时,因此断不能离开了府邸,之前他便遣人前去说明了个中的利害关系,而自己更是以身作虽然乃是立于防线之内,却也大大的鼓舞了手下几营士兵的士气,令那军心稳定。只是那瑞澄怎么说也是这湖广总督,若他遁走的消息败露了出去,连累的他手下的军心也将动摇,到时候可就真是大势已去,不仅那瑞澄,就连自己也要受到他的牵连,少不了事后要遭到朝廷问责了!
  “大势去矣……大势去矣……”
  “啪”的一声响,张彪手中的指挥刀跌落在了地上,而他却根本没有俯身弯腰把它捡起来的意思,眼睛望着那已经黑透了的天空,不断喃喃自语。
  “大人……大人……”
  瞧见自家大人脸上木无表情,旁边几个下属顿时吓得不敢做声。
  “罢了,让你们外面的手下准备一下吧,咱们手上没有火炮,那楚望台一旦落入了乱军手中,这武昌不保已成定局……且随我驻防汉口、汉阳两镇,哼,老匹夫这次走了一步烂棋,少不了本部一封奏书将那告上那京城,我倒要瞧一瞧,瑞澄老贼还有几天的蹦头……咱们走……”
  “是……大人……”
  第一卷 燃自武昌的革命之火 第五十六章 全面进攻(下)
  武昌城内驻军主要分为左旗和右旗跟蛇山三大块。左旗为第三十一标和第四十一标,右旗是第二十九标和第三十标。自从国力严重下滑之后,越来越感觉汉族掌军威胁的满清鞑子精心设计了各地的军事驻地布局,蛇山倒也罢了,江河防御重地,驻扎这蛇山炮营一部。但是这城中的左旗第三十一标归张彪第八镇管辖,而第四十一标是黎元洪属下,别看两标皆是汉人执掌,寻常知晓局势之人稍一打听便晓得了两人乃是面和心非之人,个中龌龊外人实难晓得。再看那右旗两标,那二十九标乃是精选的汉人编制,但是三十标之内却多有旗人子弟。
  如此“巧妙”的军事布置,明眼之人都瞧出了那满清深深的对与汉人的不信任,故此才要使出诸般手段,其目的便是要让这些军队彼此互相牵制,以防新军作乱。
  但是,如此“精妙”的布置,一到末世运尽之时,必然造成清军指挥混乱,不相统属,号令不一,反而成为革命军一大助力。
  左旗第四十一标驻地大营内的一处营房就是第二十一混成协司令部,此时刚刚用过晚膳的第二十一混成协协统黎元洪正立于屋内皱眉沉思。
  刚刚城中忽闻枪声,接着便是那旁边留守左旗的三十一标一部火急一般的出了营往那督署方向行去。原本想要打电话询问一下督署那边的情况,奈何当他拿起电话的时候,才发现这营地内的电话线不知何时也被那营地内潜伏的革命党人剪断了去,换言之他的四十一标已经失去了那城中的情况。
  好在这时候那素来与他并不对付的三十一标派来了一位联系告知与他,原来那驻守楚望台方向的工程八营趁着夜色作乱,而旁边的二十九标、三十标也趁机随之相应,并且还派出了一部直奔督署。而他们三十一标正是接到了提督张彪大人的电令,准备火速阻止那直奔督署府衙的一部作乱叛军的,谁料到行至一半路时,三十一标突然发生混乱,原来早有那会党潜入营地内反正了不少新军士兵,瞧见这三十一标妄图阻止蔡济民等进攻督署那边之后,本想在这左旗驻地便举义了的一干人在黎元洪二十一混成协的压力下忍了下来,直到那三十一标走了老远的一段路程之后,他们方才趁乱举义,一举击溃了没有防备的三十一标残部。
  而那前来示警的士兵便是来自三十一标中的一个被击溃了的士兵,他的坏消息才刚刚带来没多久,黎元洪又接连收到了几个坏消息,先是所统二十一混成协的工程营二十队再接着便是那辎重二十一标发生兵变,而他派出镇压的炮队二十一营被派出去后很快反正。
  短短的不到一个小时内,城中坏消息接连传来,等他派出的人终于联系上了城外的手下之后,却又听到一个坏消息,隶属第八镇的炮八标不但已经入了城,而且还在中和门设置了防线,目前他在城外的部队全部被堵在了武昌城外……还没等他消化了这个坏消息呢,却又传来那反正的炮队二十一营炮轰第八镇司令部,并且……黎元洪隐隐的听到前面被击溃的清兵带过来的消息,湖广总督瑞澄似乎弃城逃走之后被一队早就埋伏在那里的叛军抓了个正着……目前已经落入了乱军手中……
  在给自己留下了半营的护卫之后,黎元洪果断的将自己手下的尚能指挥动的第三营中抽调了大半清兵由他的心腹指挥,南下中和门进攻那已经入了城的南湖炮营各部,以便接应城外的手下入城。不过令他没想到的就是那一营清兵墙角刚走,后脚便来了击败乱军趁着左旗营内防守空虚攻进了营内,手上只有一营兵力的他只能艰难的一边抵御着对方的进攻,一边犹自思量着该如何是好!
  时间快到八点一刻的时候,自那对面革命军处突然走出了一位打着旗号行来的年轻士兵,他叫周荣棠,乃是安徽宣城人,湖北共进会会员。当时是新兵工程营的一名喂马士兵,不过此时的他因为擅长骑马并且脚程较快,因此又多出了另外一个身份,那便是革命临时总指挥部所派出联系各营的联络官。
  见到有人举旗示意不要开枪走来,那黎元洪也挥手示意旁边的手下不要开枪,想要听听他有什么说法。谁料到才刚给他爬上那四十一标防守的营墙之上,便听他口中高声大呼:“革命成功,汉人同胞速来支援,一起攻打督署啊!”
  “大胆~~~”
  “你这贼子~~~”
  瞧见那立于营内的黎元洪眉头一皱,那司令部周围警戒的卫兵顿时一涌而上,拳脚相加一番之后,便将那周荣棠擒住送到了黎元洪的面前!
  “同胞们……兄弟们,我城中革命军已攻下督署,活捉湖广总督瑞澄老贼,现如今城内大军已经回神合击第八镇了,列位皆是我汉家子弟,一家人不打一家人、不要再为那占我江山、辱我姐妹,杀我同伴的野蛮鞑子卖命了。想想鞑子蛮族这数百年来对我汉人如何,那个旗人不是视我汉人为奴为婢……唔唔唔……”
  “你……大胆……”
  瞧见身边不少士兵明显被他说动,惶急失措的黎元洪忙示意身边卫士堵住他的嘴巴,又见他拼命挣扎,连忙拨出佩剑,当腹就把被擒之人一下捅穿。但是周荣棠意志勃勃,不但未能即死还给他挣扎掉了口中的布条,仍大呼革命不已。身边惊慌的卫士连忙乱刃交下,才把这位革命英烈剁成数段。
  不过他才刚一回过身来,便看到身边不远处的一个卫士脸上有异,连忙问道:“邹玉溪……你想造反吗?”
  瞧见他企图冲出营门去响应革命军,黎元洪忙示意旁边的卫士开枪射杀了此人,才借杀戮稍稍震慑了军心。不过便是他自己恐怕也是心中明了……城内叛军气候已成,继续留在城中恐怕……
  稍后,黎元洪又下令,让第四十一标第三营的兵士站到营墙上去。“如果有人来攻,便开枪打。”
  过了一会,他听到外面枪声很大,就再下一令:“如果有人来攻,不可还枪,只可用好话劝他们走。”
  再过了一会,炮声大作,黎元洪再次下令:“如果有人来攻,你们便从营墙上走下来,退守营房。”
  后来,炮声越来越猛,开始有炮弹轰击到黎元洪所在的司令部。
  “大人,事急矣!还是暂避一下吧!”左右参谋副官,见大势已去,纷纷想逃命,都力劝黎元洪躲避风头。
  无奈之下,黎元洪也只好点头同意。他先到参谋刘文吉家换了身便衣,又到附近的三营管带谢国超家,躲藏了起来。
  黎元洪与军官们逃走后,四十一标三营剩下的士兵一两百人,在王世龙等人的率领下,整队起义,随从那营外起义的三十一标的士兵,开始进攻第八镇的张彪部……
  至此,城内起义大局已定!
  第一卷 燃自武昌的革命之火 第五十七章 恩威并重(上)
  “弟兄们!革命同志们!我革命军现如今已攻陷了督署府衙,活捉了湖广总督瑞澄,左旗营处也传来的枪声,显然我等与那左旗营内的同志也趁机响应我等之起义,东有南湖炮营恶战城外清兵,北有五义士只身犯险前去说服炮八标响应起义,想来那蛇山重地即将为我所用,必能封堵长江水道清军舰队来袭……城中局势已经有利于我等,革命城中之希望就在眼前了……前面就是第八镇的司令部了!现在,城内局势虽然依旧混乱,我等理应切断清军通信,活捉,或者是击毙鞑子官吏!瑞澄老贼已落入我等手中,只要再摧毁了设在第八镇的敌人的指挥中枢,城内的清军必将大乱,咱们起义的成功希望已经就在眼前了!”
  站在一截倒塌的城墙之上,李汉手指着远方炮声依旧隆隆的第八镇司令部,脸上自信瞬间感染了周围的一群革命军战士……这倒不是他胡说八道,根据历史的记载来看,这武昌起义的时候革命军唯一遭遇的挫折便是那坐镇督署府指挥的第八镇统制—张彪,事实上原来的历史上若不是那湖广总督瑞澄临阵带上家眷跑了,没有按照那张彪之前所设定的计划去做,那张彪必将能凭借着坐镇湖北省多年的影响力,加上手上不俗的兵力,从容应付那乍变突起之局面,再挑几员说客许下重赏笼络城内一些意志并不坚定的想从革命之人,前期虽因楚望台失守而将处于劣势,不过靠着手上掌握的这支人数众多、装备也还算精良的无力,从容死守城中一处,那么这武昌起义的结局必将如同历史上那一场十分雷同的‘安庆起义’一般,最终在反应过来的清政府的调兵遣将之下,顶多多费一些时间定能绞杀了城中的革命。
  难怪后世有学者便提到了那武昌起义的功臣名单中,原湖广总督瑞澄的名字也将排进前五之列……
  “钢铁第一营全体士兵听侯指挥大人军令!”一直跟在李汉身边的那军官李东来持刀敬礼。“禀指挥大人,标下李东来!现任钢铁第一营参谋官,敬礼!”
  “啪!啪!”
  场中一阵凌乱的敬礼声,李汉回了个礼。
  “嘭~~嘭~~~”
  旁边不远处的炮声虽然还没停下,不过也渐渐的息了去,毕竟之前为了尽快投入战场,李汉跟铁一营仅仅只带上了不到一个战斗基数的炮弹,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随着炮弹火力的弱去,被他们围困在第八镇司令部附近的张彪的第八镇也终于开始组织起了反击,并且还是三弱一强的打法,曾经接受过不错的战术教育的他仔细一思考之后便明白了那位打了半辈子仗的男人打得什么主意了,怕是准备逃走了……
  “看样子瑞澄被抓的消息,张彪已经知道了。果然能够在历史上留下重重一笔的家伙没有一个简单的,那张彪明白了城中形势严重不利于自己之后便果断的选择撤离,不但能够保存一部分的反攻兵力,还能尽量的将总督瑞澄被抓的不利影、影响降到最低……”
  心里已经明白了对方打的什么主意,奈何李汉还办法去阻止,错了,或者说他是根本不想阻止,其实实力不足,也是因为……这刚巧是他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瞧见下面越发壮大的队伍,李汉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不提已经被他安排去了码头的三连一百多号人马,他现在手下的兵力在回合了炮一连跟二连之后,不仅完全恢复了实力,加上路上又吸收了几支乱无指挥的革命党,现在他手下的兵力已经几近八百之数了,也算是这城中的一号人物了!
  不过有人是一码事情,能不能掌握住又是另一码事情了!为了不在事后成为别人的嫁衣,而将这支武力彻底的掌握在自己手中!李汉在城中又来了一队人马合围这第八镇司令部之后,便借口手上编制混乱导致指挥不灵,趁机将这一支队伍重新打乱了编制,想要尽可能的将其控制于自己手中!
  “之前被我任命为代理军官的军官出列!”李汉喊道,扬起手上的指挥军刀,右手笔直的将它举于自己的面前。
  “一连众将官出列……”
  “二连众将官出列……”
  “四连众将官出列……”
  “五连众将官出列……”
  ……
  队伍之中一阵凌乱,接着没多久之后,那黑压压的一群士兵的最前面,便有数十位被他临时委任为军官的原后备军官走了出来,昂首挺胸的站在李汉面前,在那四周还未息去的火光照耀之下,他们那坚毅的面孔分外清晰。
  李汉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其中有几人表现的有些欠缺,不过他也知道现在却不是指责的时候,将那指挥刀又插回了自己腰间的刀削内之后,李汉昂首说道,“你们中几乎没有人认识我,在今天之前,我也不认识你们中的任何人!”
  第一句话,一个平淡无奇的开场白!
  “但是,同一个使命,同一种命运的安排让你我大家、不分天南海北、走到了一起、来到了湖北、来到了武昌,这个祖国最富饶的省份之一!而我们的使命,就是两个字——革命!”
  慢慢地,李汉终于找到一点感觉了!
  “很多人可能不明白了,说革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吃着皇粮、拿的是朝廷的钱,让那个命见鬼去吧,那是革命党的事业,与我们何干,不要否认,在场不乏会有这种想法的人!”
  下面的革命士兵之中一阵交头接耳,不过声音很小,所以并不影响李汉讲话,所以,他也没有停下来。
  “我来告诉你们。什么叫做革命,以及为什么我们需要革命!革命,简单地说,就是朝廷做的让我们不满意了,让老百姓们不满意了,所以,我们就要推翻它,换一个让我们满意,让我们舒服的新政府,来为我们服务,而不是我们为它服务!孙中山先生曾经说过一句话‘十年前,衢云兄跟我在此讨论何谓革命,当时我说,革命,就是为了四万万同胞人人有恒业,不啼饥,不号寒。十年过去了,与我志同者相继牺牲,我从他乡漂泊重临,革命二字于我而言,不可同日而语。今日再道何谓革命,我会说:欲求文明之幸福,不得不经文明之痛苦。而这痛苦,就是革命!’这句话可能很多人都不明白,因为感觉他太遥远、不敢想象,那么,下面,我就用自己的解释、最简单的解释告诉大家什么是革命,革命是为了什么!”
  稍微停顿了一下!
  “我所认为的革命即人民的革命、民族的革命、也是天下的革命,就是号召大家一起站起来,发泄我们的愤怒、破坏一切阻碍我们追求幸福的存在,就比我现在挡住了我们中华这个伟大民族前进的存在——满清,准确的说是满清贵族!”
  “鞑子无能,天怒人怨。入我中原,夺我河山,欺我汉家,为奴为婢。今有我一众革命之士,敢为天下众生、黎民百姓,必誓死推翻鞑子统治,将那满清蛮族赶出我中华之地!我们大家或许来自五湖四海,或许昨日还不相识,但是今天起、从现在起,我们都是这革命军钢铁第一营中的一员了,而我,暂时添任这铁一营指挥官,我叫李汉,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指挥官。”李汉慷慨激昂的说道,说实在的,对于自己这么快就适应了来到这个年代,并且全身心的投入革命之中,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第一卷 燃自武昌的革命之火 第五十八章 恩威并重(中)
  看到下面的士兵们陷入了低声交谈之中,有些感觉自己便是这一类人的士兵脸上明显看他的目光多了几分认同,不过队伍内也有明显心向革命之人瞧他的眼神越发的不对味了起来。场面上一时陷入冷场,李汉心中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演讲算是失败了,起码没有起到他想要的效果,他也知道这些参与了革命的新军士兵之中,很多都是因为自己身边有那鼓动革命之人,加上旁边的熟悉战友都参与了革命,于是也迷迷糊糊的就跟着开了枪,被划入了革命的行列之中。
  他曾经看过一些后世有关这批曾经参与过武昌起义的当年老兵的访问录,其中就有不少人都亲口承认了当年随着大家伙一起革命乃是盲从,因为一开始的时候都感觉挺茫然的,毕竟大多数的士兵都不懂什么大道理,他们只知道相对于国内的其他民众来说,新军的待遇非常好,仅靠新军的饷银自己不但能够吃饱、吃好,连带的养活的很不错,所以,当时的他们参加革命没有书上所吹嘘的如何,完全就是见到旁边的相熟的或者素有些威望的士兵都参加了新军,加上革命党人发动起义时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令城内的新军指挥一时之间陷入全面的混乱之中,这才茫然失措之间,便跟着旁边的举义战友跑了出去,加入了起义之中。
  给站在他旁边的李东来扔了个眼神,之前他已经交代过他们一些注意事项了,所以,李东来一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了他要他来做些什么事情,当下便敬了个军礼,带着一队士兵离开了一小会的功夫,然后很快的又搬来了一个看上去便是寻常年轻人都能搬运的动的木箱子,不过令大家伙有些疑惑的是,这个看上去并不大的箱子,缘何要两个人合力齐搬呢?!
  “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我们革命革的是满清的命,是满清腐朽统治贵族的命。有位革命领袖曾经说过一句话,说‘贫穷跟落后不应该属于我们革命者,因为我代表的是这世界上最先进的力量,所以,我们革命所追求的就是富裕、美满、幸福跟强大的新中华!’下面,将由我为在场的所有参加革命的军官、士兵们发放共和饷银,记住,每一位军官可以获得20银元,而士兵也可以领取10银元,记住了,领完之后迅速的队伍的最后面站去。另外特别说明一下,经过之前的一番考核,我对你们中的绝大的多数士兵跟代理军官都是极其满意的,特此感谢各位在革命中做出的贡献!”
  随着李汉大手一挥,一声令下,顿时,李东来便示意旁边的两人将箱子放到了队列之前,并令人将它打开,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银元!
  “哗~~~”
  场上顿时一阵骚乱,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做出如此收买人心的举动,没人是傻子,不过大多数人还是被他的手段慑得一惊。
  “既然……”
  “等等……”
  就在李汉刚要示意一众士兵排队领取他口中的‘共和饷银’的时候,那下面突然有人大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讲话。
  嘴角隐晦的露出一丝笑意,李汉心道‘果然忍不住了吗’!
  事实上,早在他在那楚望台将手下的士兵打乱重新编组的时候,他便感觉到了,似乎一营内有某些人隐隐对他带上了一丝敌意,虽然很淡,不过却可在他指挥之时,某些人刻意与他作对中瞧见一般。
  抓捕了那湖广总督瑞澄之后,他本令手下士兵下了封口令,准备在即将到了的合攻时方才将他至送到吴、熊指挥处,以便争取更大的利益,不过很显然有人置他的命令于无物,他们一干人等才方押解着瑞澄等入了城,那边的蔡济民处不但接到了消息,甚至更有人怂恿着他将那李汉抓捕的瑞澄要去,口气十分蛮横,点名了要杀他祭旗以镇城内清兵士气。
  这等蠢事李汉当然不会答应了去,好歹他也曾经被强制的学习了几个月的政治大局观,更清楚一个活着的总督远比那死去的对与城中革命者的作用要打的多,远的不说,留下一个活的瑞澄能够严重打击了城中甚至省内清兵的士气,但是若是直接枪杀了与他,那么虽然也能打压清兵士气,但是势必引起城内死战,是想那湖广总督被抓后都遭了毒手,他们这些普通士兵岂不是没有半点生机了。
  正是因为如此,李汉虽然恼怒,不过还是潜了几名善辩之人前去知会了蔡济民,明言那湖广总督瑞澄将送至楚望台的临时指挥处,生死将由那里定夺,方才打发了他们。不过事后知道乃是内里有人泄露了消息的他特别嘱咐李东来留意一下,结果却给他发现了手下一波对他隐有敌意之人,并且人还不在少数。
  “哦?你有什么意见吗?不妨提出来……”
  不理会下面哗然声一片的士兵们,李汉冷着脸询问道。
  “标下二十九标二营一队三排七棚王文仁,见过指挥大人……标下心中有几事不明,还望指挥大人为某解释一番……”
  人群之中赫然走出一名身板硬朗、一身英气的年轻士兵,脸上似无任何表情的冲他询问道,不过,李汉心中暗哼一声,他在队伍整编了之后早就言之一律按照新编编制通报,此人此举摆明了是要打他的脸那!
  “说……”
  既然对方对他并不待见,李汉也懒得给他好脸色,话都懒得多说一个词。
  “如此标下便得罪了!我营部编制一向缜密,标下不知指挥大人这新编制是为何意,又是谁允许了你胡乱新创编制?所创之编制又有何意?某见这城中战事未息,旁边蔡公的二十九标、吴公(吴醒汉)统帅反正的巡警营正在恶战与那第八镇张彪部,标下放肆,敢问一句指挥大人不去响应那城中我激战之革命同志,反而在这里捣鼓着什么共和饷银,再问一句大人饷银何在?何来?又是谁人给的你权力允许你私自动用了缴获的银钱?我部侥幸抓获了那瑞澄老贼,大人非但不将至送之蔡公部,反而对于蔡公所派士兵恶语相向,难道在大人的眼中这城中只有你一处革命,其余皆是土狗瓦鸡之辈不成?若是城中每处都像指挥大人一般,试问我革命军与那趁乱谋利的乱贼之众有何区别……”
  红果果的打脸,话中讽刺意味十足,更添三分鄙视,口中只将那李汉当成了无革命信仰、私自行动、不服指挥、甚至划入了趁乱谋利的乱贼行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