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跟班这酸爽_分卷阅读_68
  周显眼中泛着惊喜之光,但若有人敢直视他的脸,并细细地分辨,就会发现,那抹惊喜之色根本就没有到他的眼底。
  圆智大师作为先帝亲封的国师,周显早在登基之初就想邀他出山为自己助阵,孰料大师说他最近在修行上遇到难题,竟几次拒了周显的邀请。周显被拒,心里自然是很不痛快的,但对方地位超然,他作为新君,就是对对方的地位不以为然,但不提大师在先帝那里的地位,就是那莫须有的鬼神之力还是要敬畏一二的。
  他正伤着脑筋如何能体体面面地把圆智大师请下山来转一圈,或者说,让圆通大师邀他去他隐居之处拜访拜访,也好全了彼此的面子,倒想不到居然是郑芍先于他办到了。
  郑芍偎在皇帝的怀里,声音轻快地答道:“这当然要托陛下的鸿福了。事情也是凑巧了,圆智大师近日参禅出关,却听说自己的大弟子因卷入之前的事情进了内卫,便让人来找我说情,我本是生着那法和的气,不想搭理圆智的,但后来一想,陛下前段时间不是曾说过,您想找圆智大师为国祈福吗?可恨那老和尚不肯为国出力,我便说,我可以帮法和向陛下求情,可他必须不能像之前一样,受着我国的供奉,却缩在山里不出。他便很爽快地答应了,腊八那天他会回大相国寺主持一回祈福法会。”
  郑芍说到最后,还是没忍住心里的怨忿,把老和尚黑了一遍。
  皇帝听见她这样任性的回答,反而神态放松了一些,笑道:“你啊,佛门高僧也是你这样编排得的?”
  郑芍嘟了嘴,颇为霸道地说道:“反正我不管,要不是他弟子,我会有这无妄之灾?对了,陛下,郑美人为了救我,还有我腹中的皇儿,现在还受着重伤不能下床呢,您可不能忘了她的功劳。”
  郑美人?皇帝脑中骤然闪过一双如玉兰花瓣般纤长素白的双手,嘴边绽开一个微笑:“爱妃说得是,要不是你提醒,朕差点就忘了。”他转向吴春:“拟旨,郑氏德行出众,机敏勇毅,特晋其为从五品小容,赏金五十两,金步摇一对。”
  郑薇还真没想到,皇帝这一回竟然突然对她这么大方,一下把她连提了两级,她真以为自己这辈子得在“美人”这个职位干一辈子呢!
  不管怎么说,升职总是件叫人高兴的事。尤其这个职位还不是因为伺候皇帝伺候的好才得来的,这种愉悦度就更加翻倍了。
  升职往往带来的是加薪,自从支付给沈俊大笔的跑腿费后,她的银库就告急了。虽说在郑薇的庇护下,她不用向其他人一样,不管做什么,都要出钱贿赂宫女太监,但万一有个其他的事情要办,手里没钱肯定寸步难行,皇帝那五十两金子可真是雪中送炭。
  尤其是“郑小容”这职称,听起来比“郑美人”好听多了。
  这绝对是郑薇领圣旨最痛快最开心的一次。
  好消息居然还接二连三地来了。
  皇帝听了自己爱妃在说动圆智大师出山作出的贡献后,大手一挥,便决定了腊八祈福会当天带着她一道去听法会。
  郑薇作为郑芍坚定不移的腿部挂件,自然当仁不让地要让郑芍带着她去了。
  郑芍却奇怪:“你不是不爱听这些吗?怎么想到腊八去凑这个热闹?听我的,上京的冬天那么冷,你那时候伤还没好,去干什么?要不是为了肚子里的这个着想,我才不会想去呢。”
  郑薇不好跟郑芍讲,自己是想见见圆智大师,看有没有机会弄清楚她娘跟圆智大师的交情,便道:“自从进了宫,我也算多灾多难的,圆智大师是得道高僧,我去听听他**,说不定能把我这一身的秽气去了呢?”
  这理由很正经,郑芍自然没有怀疑,她望着郑薇,有些歉意:“都是因为我,你才这样的。可惜了,圆智大师轻易不做平安符,不然的话,给你求一个戴在身上,想必也会好很多。”
  “圆智大师轻易不做符吗?”郑薇想起身上那枚自某人那里得来的平安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郑芍以为她是在遗憾:“不错。大约因为他是国师,若是开了这个口子给人做符的话,那就不必清修了,至少,在他成为国师之后,再没有听说过谁找他成功做过符。不过,我会找机会问这老和尚要一枚符给你的,你别担心。”
  郑薇忍不住按了一下脖子,那里藏着的香袋里,她突然觉得沉甸甸的:知道他的符珍贵,竟不知道珍贵到这种程度!她虽然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持保留态度,但这一枚符岂是区区五百两银子能买到的?
  算来算去,还是她赚了。
  “薇薇!”郑芍的手在郑薇面前晃了几晃,望着她的神色有些担心:“你是不是还没好?要蒋御医来看一看吗?”
  之前那个没自己主意的陈太医终于被郑芍借病之机将他弄回了京城,这回换上了太医院里首屈一指的院使蒋御医在此常驻。
  郑薇忙道:“不用了,我只是有些累了。”
  郑芍按下她的身子起了身:“那你好好歇着吧。”
  郑薇此时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她注视着郑芍的背影,却见她扶着只挺起了一点的肚子走了几步,回过头来,轻声对郑薇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美丽的眼睛耷下来,从郑薇这个角度看过去,有种伶仃的凄艳和绝然。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说对不起了,郑薇有些不安地问道:“什么?”
  郑芍却没答她,她抬起眼皮,深深望她一眼:“没什么,你歇着就是。”
  养伤的日子说好过也好过,尤其郑薇受的是皮肉伤,除了冬天里穿得厚,每天上药时穿脱衣服有些麻烦外,也没有感染的风险,养伤竟成了她最好的休养时光。
  因而,尽管到了腊八之前,郑薇的伤连痂都不剩了,她却赖在床上,直到初六才起身选择腊八当天要穿的衣服。
  不出意外,去年所有的衣服都穿不上了。
  看见乔木一脸生无可恋,郑薇反而不那么郁闷了,捏了她的脸笑道:“好了,我长肉了,这说明你们把我养得不错,这还不够你高兴的?来,笑一个。”
  乔木笑不出来:“我们现在在外面,宫里那起子人跟红顶白的,今年的冬衣到现在都没有送过来,亏得我还把您的衣服报大了几寸呢。”
  郑薇:“……”小丫头什么时候干的?她居然都不知道,这也太了解她了吧!
  不过,郑薇觉得,乔木想偏了方向,宫里没有送冬衣过来,出问题的可能性比自己这边被人看人下菜碟的可能性大多了,毕竟现在管着尚衣局的淑妃是在她们的阵营里,郑芍还怀着龙子,宫里那些人吃撑了敢卡自己这里的物资。
  皇后被剥了治宫权,假如淑惠二妃到现在都还没把手里的权力应用起来的话,也不知这里头出了多大的乱子。
  但别说郑薇现在在宫外,操不到宫里的心,就是她在宫内,她一个小小的从五品也操不了那么大的心。
  还是丝箩机灵些,主仆二人对坐发愁的时候,她捧来了一套石榴红金线绣忍冬花的出锋毛海马皮宫装进了门:“主子试试,这是盈夫人新做的衣裳,还没有上身,您应该能穿。”
  郑芍的身材比郑薇丰腴一些,这身衣裳一穿上去,更衬得郑薇肤白如玉,凭空里多添了几分丽色。
  郑薇听着两个丫鬟没口子的称赞,仍是吩咐了丝箩:“你去问问,盈夫人那天会穿些什么。”
  丝箩笑吟吟地没动步:“您就放心吧,奴婢打听好了,盈夫人那天穿的是一身洋红绣梅花的衣裳,跟您撞不了的。”
  乔木也在旁边劝道:“进了宫您就少穿艳色的衣裳,这不是刚刚受了伤吗?您就穿一穿红色,当是冲个喜也好吧。”
  两个丫鬟的不断劝说中,郑薇想了想,自己也的确没有合适的衣服可穿,只得答应了。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是腊八。
  郑芍跟郑薇一早从蒙山出发,赶到城门的时候,果不其然地被堵上了。
  因为是过节,再加上圆智大师亲自主持法会,城里城外只要听到消息的人都赶在了这一天进门。
  郑芍他们即使有特权,可是人山人海的,也不好强行插队,只能在后面等着人群慢慢挪进城门里。
  正在这时,郑薇突然听见有人叫道:“快让开,别耽误了爷进城!”
  那声音……那是跟李美人说话的男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