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骨癌？”一堆的法医跟专家们惊愕, 这是什么鬼？
  “只有景功有骨癌, 景成是健康的。”郝文斌拎着兄弟两人的全身检查报告说。
  “而且，即使是骨癌，也只是前期症状，受害人自己应该是不清楚的。”他补充了一下。
  骨癌这种东西, 基本上一发现就是晚期，因为前期症状实在是是跟各种风湿骨痛太像, 大多人都会以为自己是后者而不是前者，直到疼的受不了了才回去医院检查一下。结果就是耽误着耽误着就被变成了晚期, 然后就没救了。
  景功的这个，如果不是他们进行全身的扫描, 将所有的设备都给对方用上了也是不会发现他居然还有骨癌这种疾病。
  “所以说凶手知道了受害人有骨癌, 于是放弃了收集他的骨头？”郑西宁对着那些检查报告一脸的搞什么鬼表情。
  因为受害者有病, 所以就放弃了收集纪念品, 这是何等的龟毛啊！简直比他这个处女座还要处女座好吗？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阮庆飞点点头。
  “可是他放弃了景功的骨头也就算了, 为什么连景成的骨头也一起放弃？”郑西宁提出了一个问题。
  虽然弟弟有病, 但是哥哥可是非常健康的。根据明襄的说法，景成的骨骼是非常漂亮的, 足以去做教科书标本了，凶手没道理放弃啊。
  “这个嘛, 就要靠你们去找出原因了。”阮庆飞笑了笑, 表示对此无能为力。
  他们应邀前来只是负责帮忙将这些骸骨给分辨出来，别的事情可不在他们的工作范畴之内。温文尔雅的阮教授端起自己的杯子，慢慢的喝了一口热水, 让这股热气驱散了寒意。
  “我老公要是到了阮教授这个年纪也能像他一样我就满足了。”看着离开的阮庆飞，杨倩妮羡慕的说。
  这从容的气质，俊朗而不失岁月时光沉淀的面容，简直就是身边的另一个吴某波啊！比起那些到了这个年纪就大腹便便的油腻男不知道强出了多少倍。
  “前提是你有老公。”向来以打击杨小倩同学为乐的李默迅速的捅了她一刀。
  连男朋友都没有的人，现在想这些也未免太远。
  “你！”杨小倩瞬间被李默气的炸毛，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啊？
  是插刀星人吧？
  “而且就算是你有老公也最好祈祷千万别是阮教授同款，看看人家的那个生活方式，就你这毛毛躁躁的样子，估计没两天你俩就得吵架！”李默继续插刀。
  杨倩妮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属于那种洗完袜子都不会把同样图案的给配到一起的类型，以至于经常穿着不配套的袜子上班。而阮庆飞呢？这位教授先生平时的生活井井有条，还颇有小资风格，这点从对方连到公安局帮个忙的短短几天时间都能带着自己的惯用水杯就能看出来。要知道那可是瓷杯呢，换个人的话，这么短的时间根本就是用一次性纸杯给凑合了。这种人能跟杨倩妮生活到一块儿去？
  “你们真是无聊。”一直在旁观两个人斗嘴的周明扯了扯嘴角，感觉这两个人真是天生的冤家，每次凑到一起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不过阮教授确实是生活的很精致的男人啊，他的那个水杯一看就很贵的样子，而且上面的水墨画也不像是流水线制作出来的，更像是手绘，这种水平的技术，价格应该不会低。”他摇了摇头说。
  虽然李默跟杨倩妮总是针锋相对，但是这次他还真没说错，从生活习惯上来讲，杨小倩同学跟阮庆飞这种人根本就生活不到一块儿去。一个除了吃之外什么都能将就，另外一个则是生活中处处都透露着精心，光是这点就会出现足够的冲突了。
  “大概跟他在e国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有关？”郑西宁一边翻着文件夹，一边随口接到。
  阮庆飞出生于六十年代，因为当时的环境原因，还没出生多久就被父母带着一起出了国，直到改革开放之后才重新回到国内。那时候也正好是他刚刚大学毕业不久，国家正需要人才的时候，于是这位早期的真海龟抓住了机会迅速崛起。
  而他的生活习惯，因为从小在e国这个老牌资本主义国家长大，耳濡目染一些那地方的生活习惯是很正常的吧？
  “肯定有关啊，不仅是穿着打扮，还有说话方式，我上次听他跟人讲电话，那口英语，简直完美的rp音！”被李默打击了一下的杨小倩同学说到自己欣赏的类型又开始冒头。
  人这辈子，谁还没追个星啊？她妈还追过唐某强呢！就不许她追下阮教授？
  “你们对阮教授了解的也未免太多了吧？”明襄从法医室冒了出来。
  看到这帮子都在关心那位雅痞先生，一脸的无语。这些人是不是把自己的刑侦功力都给用在这位身上了啊，居然连人家在英国待过很长一段时间都那么了解。还rp音，又不是在看e剧，rp音跟a国音有什么区别吗？
  “因为阮教授身上的关注点真的很多。他一出现就跟周围的人画风不同，这很容易吸引人注意的吧？”杨小倩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追星，振振有词的说。
  “还有周明说的阮教授用的那个很贵的杯子，其实根本就不是那样！人家自己就有制作瓷器的爱好，上面的水墨画也是自己画的，这么多才多艺的人很难让人不喜欢啊。”挺了挺胸膛，杨小倩一副我爱豆这么优秀，你们怎么能视而不见的样子。
  反正她又没打算跟阮教授发展出来什么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追个星不犯法吧？
  “......你对他的了解真多。”李默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最近这几年流行吴某波类型的大叔，迷的一群小姑娘不要不要的，现在现实中出现了这么一个人，确实是很引人注目。
  “呵，你不懂追星。”杨小倩下巴一仰，甩给了李默一个鼻孔。
  生活的像是个苦行僧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跟她谈追星这码事？
  “哎哎，跑题了跑题了，咱们是在讨论案情，不是在讨论追星的要素。”干咳一声，郑队长用文件夹敲了敲桌面说。
  怎么能在女朋友面前大肆讨论别的男人呢？这种行为必须要坚决杜绝！
  “队长，你知道现在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吗？”杨倩妮转头，一脸认真的问。
  不要把心里面的想法表现的那么明白啊!
  “谢谢，我不想知道。”郑队长假笑了一下，拒绝了杨小倩同学的问题。
  “好吧，讨论案情，所以这个骨癌为什么会让凶手放弃收集景功的骨头？”看着郑西宁一脸威胁的样子，杨小倩同学很明智的转换了话题。又绕回了事情的原点。
  “因为他已经不完美了？”周明表示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收集癖都是有怪癖的，谁会收集个残次品啊？
  “那景成呢？景功不完美了，景成可是完美的，为什么连景成都放弃了。”刚进来的明襄提出了跟之前郑队长一样的问题。
  又绕回了事情的原点。
  “我们是否可以假设凶手有着非常严重的强迫症？”完美男朋友郑西宁接上了明襄的话头。
  这是从他自身的习惯中的出来的结论。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说的通了。景功的残缺会让他觉得景成也有同样的基因，这对于他的收藏无疑是非常不友好的，所以他放弃了兄弟两个人的骨头。”他试图推断凶手的想法。
  “而且这也给我们提供呢了一个重要的线索。”他扫视了一眼办公室，露出了一个微笑。
  “如果凶手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放弃了这对兄弟的骨骼的话，那么问题来了，我们是通过各种检验才知道景功患有骨癌，还是不容易发现的前期，那么凶手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呢？”他提出了另外一个假设的前提。
  “也就是说凶手应该是有医疗背景的，甚至还是能够接触到这些检验设备的医疗背景？”顺着郑西宁的提示，周明得出了一个结论。
  “没错。”郑西宁赞赏的看了周明一眼。
  “不仅如此，凶手应该是在医学方面有很高的造诣，否则的话也不会把骨骼创面给切的那么干净整齐。而有这种技术跟经验的人，年纪也应该不会很年轻，三十岁打底，四十岁不嫌小。”明襄接口。
  受害人身上那完美的摘除技术，明襄自认自己做不到。而她已经是走了捷径，在非洲累积了大量的临床经验。如果换到国内普通医生身上的话，想要积累出这么丰富的经验的话，没有个七八年的根本就做不到！这还是往少里面算的，因为外科医生这个物种，也是要分地域的，你就算是顶级学府毕业，回到小县城没人找你做手术，想要练出来高超的技术那也是不可能。只有在更加发达跟繁忙的大城市大医院里面才有经常做手术的机会，而这种机会也会被无数的医生争抢作为磨练自己的财富。
  第85章
  所以能够在这一行混出头的医生基本上都是四十开外了, 少有特别年轻的类型。这么一算的话，他们就能基本上锁定凶手的年龄了。
  “不过考虑到受害者的体型问题, 这个凶手的年纪也不会太大, 再加上一个犯案时间延续的问题，凶手应该在四十岁到五十五岁左右。考虑到有些个例, 这个年龄可以适当的往上上调。”郑西宁补充了一下。
  人的体能是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化的。
  少年时代是往上走, 中年时代就是往下走了。景成跟景功都不是什么瘦小的体型, 想要搬动他们凶手本身就需要极大的力量，否则的话就只能是个笑话。
  “当然, 如果有胁从犯罪的话，这个条件可以忽略。但是从目前的种种迹象来看，凶手应该是个独行客，有同伴的可能性不大。”他想了想之后，还是把这条给加上了。
  不能因为可能小就忽略不计同伴这个因素。
  “也就是说，我们需要找的是一个四五十岁左右、身体健壮，有着医疗背景，很可能就是一个医生的狡猾凶手？”李默总结了一下郑西宁跟明襄的话, 给凶手暂时画出了一个轮廓。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应该是这样。”郑西宁点头。
  “但是有一点是我们必须要注意的, 那就是凶手的动机。”他的脸严肃了起来。
  “我们现在并不能确定他的杀人动机，收集受害人的骨头也只是我们的一个推测而已。这在本次案件当中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线索，如果能够找出他的杀人动机的话，我想这案子也就差不多了。”郑队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虽然给凶手画出了一个大致的画像，但是仅凭着这点去寻找凶手无异于大海捞针。
  太粗略了, 也太模糊了，四五十岁、身体健壮，还有着医疗背景的人在滨城有多少？真要是只靠着这点去寻找的话，那真是找到明年也找不完，案子干脆当悬案算了。
  “我觉得医疗背景那个条件可以去掉吧？按照明襄的说法，这么精湛的技术，如果不是常年奋斗在一线的话应该做不到吧？我们是否可以将这个条件缩小到外科医生的范围之内？”周明提出了一个意见。
  “不一定。”明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
  “这种情况分人。如果之前已经是一个有经验的成熟医生的话，即使是不经常做这种手术，只要时间长一点儿，还是能够完成的，因为这不需要考虑到被手术者的生命安全问题，有太多的可操作余地。而且从景成跟景功身上我们看不到手术过的痕迹，以前的那些尸骨因为没有生物组织残留，所以也看不出来手术是生前做的还是死后做的，这种情况下，手术的难易程度会有上下浮动。”她解释着。
  “而且这个凶手明显是对于检验科也有所了解，甚至还能熟练的操作影视科的机器，这样的人，单单用外科医生来框定的话无疑是非常不准确的。”明襄接着说。
  “就比如说凶手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沉默了一下，明襄还是加上了这句话。
  给她足够时间来进行水磨工夫，她也能将这项手术做的不错。就像是她说的那样，给活人做手术跟给死人做手术的差别大了去了，有些顾虑完全不必遵守。而凶手本人，难道还要他考虑一下受害人被摘取了骨头之后还能不能活下去吗？
  又不是脑子进水了！
  同时也给了大家一个暗示，既然她能做到的话，那么别的法医还有现在的那几个专家是否也能做到？
  “你是说？”郑西宁有些迟疑。
  想到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嗯？”明襄眨了眨眼睛，表示你想说什么我不知道啊。
  “也就是说我们的工作范围还要扩大到法医跟各种医学方面的专家？”心直口快的杨倩妮脱口而出。
  看破不说破啊妹纸，李默扶额。
  “貌似是这样的。”明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有些事情大家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能明说而已。
  查案子查到自己人脑袋上面，这是何等卧槽的事情？
  “我去下局长的办公室，都管好自己的嘴巴。”郑西宁沉默了一下之后说。
  明襄的话让他心中一直存在的不祥预感成真了。
  想想看，一个精通外科手术，还有能力给受害人拍x光片，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尸体给运到屋梁山的人，又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外科医生？有技术有条件，这样的人，即使是在滨城也是不多的。而其中不乏一些非常具有能量的，这对于案件的侦破来说无疑就是雪上加霜，难上加难，靠着他一个刑警队长恐怕是真的搞不定。
  “他妈的老子简直是日了狗了！”这是张庆海在郑西宁报告完了案情进展之后的反应。
  在骂了一长串的粗口之后，张局长感觉自己的血压有点儿高，心脏蹦跶的速度也有点儿快。
  赶紧拉开抽屉给自己塞了几粒速效救心丸，张庆海才喘着气做回了椅子上面，顺便揉了揉自己拍桌子被震的生疼的手。
  娘的，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倒霉事都凑到一起去了！再这么折腾下去，他怀疑就算是帝都的公安局长的日子过得都没有自己精彩......呸！他们的日子过得本来就没有自己精彩，谁会这么倒霉的连续碰上好几起这种大案啊？一百多个人，简直是想起来就感觉浑身发毛好吗？
  他忍不住又想起来了老婆前段时间去庙里面烧香拜佛之后求的签，感觉到一阵阵心累。
  嗯，看来封建迷信这个传统在北区公安局是有源头的，大领导都这样了，下面的小兵跟着一起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你去查，有事情我给你兜着。”半天，感觉自己总算是缓过来了一点儿，张庆海无力的挥挥手向郑西宁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