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矜_分卷阅读_51
  活着。
  累了也给我活着。
  纪翘握了握手心,没说话。
  祝秋亭率先放开她手腕,淡淡发了话:“滚吧。”
  纪翘低头看着那暗蓝的盒子,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笑了笑。
  “那撑不住的人,掉到悬崖底下了,他们也得继续吗——”
  祝秋亭上前两步,抬手系上她深色外套的扣子,慢悠悠的,一颗又一颗。旁人一眼望过去,简直是男人姿态懒散地在挑逗。
  “我会接着。”
  他用只有他们听得见的声音道。
  祝秋亭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理解,但他好像——
  需要她在身边。
  纪翘弯了弯唇,胆子极大的勾过他脖子,亲了一口,好响亮一声。声音都亮堂含笑:“好。”
  ☆、【四十四】
  【47】
  四月,春寒料峭。
  在a市坐镇的苏校等了大半天,等来了误机的消息。
  离会议开始只有一个小时。
  他的顶头上司发来短信,短短两行字,信息量致死。友情提示他,这次收麻烦债由苏校来完成,跟资方的会议他也先顶上。
  私人飞机也能误?之前航线没批下来,坐红眼航班也没见他多耽误一秒……
  苏校算是见识了,扯淡这事,端的就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林域从申城飞过来帮忙,落地后就一句,最近没事别去找他。
  苏校逼问半天,林域才瞥了他一眼:“有几吨麻黄的货在维港被祝九截了,那边的。吴扉在国内,目前为止都没动作。这时候能乱走动?”
  苏校:“噢。”
  苏校:“哎。不是。祝缃现在不是在私立住宿吗?暗中多派点人手,不行吗?”
  林域把行李箱一脚踢进办公室角落,面无表情道:“你真不知道还是装的。姓纪的还在。”
  -
  敏感期,明樾不好再去住,以防吴扉动作。
  纪翘虽然不太在乎,也不喜欢住酒店,但祝秋亭走之前把她拎过来,她也没再说什么。
  明樾有一点不好,楼层太高,一整层一户人,要是有什么动静,根本跑不脱。
  祝秋亭看上去随心所欲,实则万事都会在心里滚过几遭,前因后果推演明白了,细节上都谨慎上心。
  纪翘学来了他这一点,打开综艺当背景音,盘腿低头认真看酒店消防平面图。
  时针跳过八点半,敲门声忽然响起。
  纪翘走过去:“谁?”
  没回答。
  反正门上挂着安全链,她也没耐心再问,一把拉开,蹙眉:“聋吗——”
  话头戛然而止。
  祝秋亭黑眸平静垂望:“你说什么?”
  纪翘微笑:“我说大家都是龙的传人,必须开嘛,就,缩略了一下。”
  祝秋亭唇角轻牵了牵,垂眸扫了眼安全链。
  纪翘赶紧拨开。
  “你不是晚上的航班吗?怎么?”
  祝秋亭:“取消了。”
  他脱下西装外套,视线在她身上很快扫了一圈。
  全黑吊带丝绸睡衣,面料光滑,极贴她曲线,昨夜的痕迹不少都没消,白皙的胸口显眼的要命。
  纪翘对他这个简单的回答明显不满意:“那改到什么时候了?明天吗?”
  祝秋亭松了松领口,倚在墙沿,壁灯从侧面打过来,照得男人姿态散漫又性感。
  “听你的意思,很遗憾我没有走成?”
  纪翘站得笔直如松,正气凛然,目不斜视。
  “我是担心你的事受影响。”
  祝秋亭目光从床上的薯片酸梅,滑到静音的综艺节目,又回到她身上。
  她不开心他不爽,她开心了他还是不爽。
  这才几个小时,已经乐不思蜀。
  纪翘用余光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大脑已经飞快运转起来,借口这个东西,要找的不漏破绽,让人满意,也不是个轻松活啊。
  “过来。”
  祝秋亭说。
  纪翘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小心谨慎,刚靠近他,就被拽着手腕拉了过去,整个人俯下身去,轻靠在她肩窝。
  “我走多久?”
  纪翘伸手腕瞥了眼表:“……五个半小时。”
  祝秋亭揽着她腰的手紧了紧,他手心偏凉,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抱她,却渐渐生了温度。
  那一声轻不可闻,但就在她耳边。所以她听见了。
  “怎么能这么想。”
  即使天天亲吻,日夜□□,把你揉进骨血,也还嫌不够。哪怕你的爱只朝我倾斜一点,夺目秘境就铺天盖地向我显现。
  纪翘僵了一秒,下一刻立刻环住男人劲瘦有力的腰,淡定挑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奖励你——梦见我。”
  祝秋亭埋在她肩头,低低笑了笑。忽然直起身,单手穿过她柔顺的长发,托着她后脑勺吻了下去。
  不激烈,但温柔细致,慢悠悠。
  纪翘还不够见多识广,所以在命里碰到的人事物里,这个吻能排前三,排到十七岁夏天玫瑰色晚霞之前。
  -
  祝秋亭半夜还有一个视频会议,所以没有继续下去。
  纪翘继续盘腿看综艺,是把各种类型的艺人凑到一起,摸爬滚打的比谁体力更好。
  祝秋亭洗完澡出来,换深色浴袍,坐在单人沙发椅里,拿了把刀削苹果,苹果皮很久没断,刀刃薄又快的划过,没多久一个完整苹果就出来了。
  “哇,削的漂亮。”
  真诚的感慨从左边飘过来。
  祝秋亭没理她,小刀转了个方向,切起块来。
  “刀功真好,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祝秋亭唇角一勾,抬眸看她:“更好。”
  纪翘脸刷垮了。
  “我饿了。”
  祝秋亭瞥她一眼:“吃这个能饱?”
  纪翘抱着枕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再次猝不及防地意识到他是她的。
  她懒懒地歪着头,眉眼慵懒带着股雾气,哼了声:“再看看你,就饱了。”
  祝秋亭难得梗住:“……你还真是有出息。”
  纪翘耸耸肩:“谁让我喜欢你。”
  祝秋亭:…………
  他揉了揉太阳穴,这种直球真的砸得他头晕。
  “你以前——也是这样吗?”
  中间有三个字,太轻了,又一带而过,纪翘没听清:“以前谈……什么?”
  祝秋亭凝视了她几秒,尔后垂下眸:“你听错了。”
  “过来吃。本来就是你的。”
  他用纸巾拭了拭手,但还是有些黏黏的甜意留在指间。等会儿有跨国视频会议,祝秋亭有轻度洁癖,起身要去洗手间,却被人一把摁了回去。
  “切都切了,一起尝尝。”
  纪翘说。
  她用银叉扎了块苹果,咬在齿间一半,俯身把另一半送他唇边。
  祝秋亭望着她,眼眸渐暗。
  苹果是清甜的,汁水溅在唇齿间,充盈着果香味。
  “我喜欢过很多人,”纪翘直起身来,把腕上表解了放在圆桌上,弯着眸笑了笑:“但我不会跟谁分苹果吃——你开会吧。”
  祝秋亭虽然早就知道他完了,但望着她懒散修长的背影,突然意识到,其实他并没有做好准备,他会完的有多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