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阴鸷废太子的喵_分卷阅读_38
  高鹤伸了伸懒腰,“太子尽管问,贫道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当年与孤提过的以魂养魂,究竟是何?”
  贺兰昭记得当年高鹤为了接近年幼的他,表效忠之心,时常将随高慧大师一起的所见所闻当趣事来讲述。
  “太子怎么突然对这有了兴趣?”
  高 鹤心想这并不是什么不能说,大大方方道,“贫道在高慧那学艺不精,也只知皮毛。这人的魂魄可玄了,以魂养魂一事到底是真是假贫道也不知,有,那也便是这世间千万里挑一。”
  贺兰昭撩起的眼眸正要冷淡垂下,就又听高鹤急匆匆补充,“太子这就不听了?”
  高鹤滔滔不绝,“若这是真的,贫道仅知这养魂的两方,若一方的魂体出了意外,另一方绝对无法独善其身。殿下肯定知这天底下不可能有百益而无一害的事儿,太子你说这圣上怎么偏……”
  贺兰昭手下的动作突地顿住了。
  高鹤越说越觉得脖颈一冷,抬眼就见太子漆黑眼眸,话登时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直觉他不能再继续说下去。
  “太子,贫道突然想起还有丹要炼,告辞!”高鹤生怕太子是在记仇他午间那话,还是早溜实为上策。
  ※
  天色暗得已有疏星满空,月上树梢。
  沈芙站在窗前,极淡的月光洒落在她伸出的白皙指尖上,淡粉的指甲盖莹润透亮。
  杏雨端着铜盆敲门入屋,就见小姐正小心翼翼地戳着那根直挺挺的小绿草,纳闷就这么一株草有什么地方值得小姐每天都不假他人之手地认真侍养?
  沈芙的视线落在洗髓草的根部,小声嘀咕,“好像淡了一些?”
  “什么淡了?”杏雨放下手中的铜盆,“亥时一刻了,安宁郡主的春日宴是巳初,小姐明日还得早起来梳妆打扮呢。”
  沈芙知道杏雨这是在催促她早点就寝,她今晚比平日就寝要迟了一个时辰。
  直至上了床榻,帷幔落下,烛火瞬灭之时,沈芙仍在一片漆黑中睁着清亮的杏仁眼眸,她怕一睡着,一睁眼又成了雪球。
  眼皮变得慢慢沉重,还想撑着不睡的沈芙在隐隐约约快要熟睡之时心想,变就变吧,她终究还是扛不住睡意。
  王公公站在书房门外,来回走了几趟,并未注意到他晃悠的影子被外边挂着的宫灯清晰地映于太子书房的门板之上,尽收眼底。
  齐平毫无声息地走上前之时,王公公反倒被吓了一跳,低低嗬了一声,“齐侍卫怎么出来了?”
  齐平只说太子让他喊王公公进去。
  闻言王公公动作极轻地开门迈步,就见太子仍保持着自高鹤先生离开之后的冷淡神情及端正身姿。
  “在外边晃什么?”贺兰昭松开手中的毛笔,怀中的雪球瞅准了,正欲掏爪拨弄,让贺兰昭捉了住,抬眸看向王公公。
  “亥时三刻了。”王公公提醒道,“太子可要准备就寝了?”
  王公公见太子没吭声,烛火跳动的焰光衬得太子的眼眸愈发幽微,他正盯着怀中掏爪闹腾的雪球。
  太子的视线微沉,似在等什么。
  王公公陪着太子左等右等,忍着漫天哈欠,直至闹腾 的雪球都悄无声息睡着了,才等到太子低冷吩咐,“孤回内室,将书房的烛火灭了。”
  ※
  沈芙可以说是一觉好眠,直至天边翻起鱼肚白,被杏雨和其他婢女的推门走动声所惊动,而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昨晚,似乎并未变成雪球。
  沈芙低眸,任着杏雨梳绾她的一头乌黑长发,梨花则在替她描眉,其他婢女又是忙递胭脂水粉,又是虚虚比着首饰,搭手帮沈芙换上那袭淡紫丁香色的云纱裙。
  “今日暖和,小姐就不必穿戴披风了。”杏雨探头瞧了一眼外边,云朵一点都没有被风吹动,隐约要出阳了。
  沈芙闻言轻轻点头,就听清脆且不停响着的叮当声。
  她这才朝铜镜中望去,只见杏雨在她的乌黑发髻中插了六支三叉的流苏金钗。
  “这六支取下来吧。”沈芙见杏雨惊讶之色,弯眸道,“换那支蝴蝶步摇怎么样?或者只保留三支流苏钗?”
  杏雨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不满意这流苏金钗,这六支流苏晃动出的金色光泽衬得小姐的脸蛋小巧,肤如雪白,映着点染淡红的唇色愈发楚楚动人。
  待依小姐所言,杏雨取下三支流苏金钗子,瞬间与之前六支流苏钗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少了几分喧宾夺主之感,多了几分惊艳动人之色。
  杏雨惊诧不已,干脆将那三支流苏金钗子也都取下,换上小姐所说的那一支样式虽繁,但坠有细细流苏的蝴蝶步摇之时,心微跳得快了起来。
  她的视线好几次都忍不住多停留在沈芙的脸上。
  她所选的那套流苏钗虽显得小姐娇美,但远不如这支蝴蝶步摇。
  这蝴蝶步摇插在小姐的柔顺乌发之中犹如点睛之笔,它是点缀小姐的美,而不是夺艳。
  杏雨一直都知道小姐生得极为动人,即使因为病弱而使面容苍白,微有恹色,但都难掩她脱俗的美貌。
  这正是杏雨一直都敢有底气跟吹嘘是京城第一美人的林姑娘身边的采薇争论的理由。
  那林姑娘她见过,一点都比不上自家小姐。
  杏雨脸微微泛红,眼神晶晶亮亮,“小姐这么好看,春日宴上,肯定所有的儿郎都会盯着小姐看。”
  作者有话要说:春日宴上太子跟芙芙又可以培养感情啦。
  ps:高鹤那话简单来说,就是如果雪球出事,芙芙也会出事,所以太子神情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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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四十只喵
  这日天色尚早, 京城青石板路上便马蹄声阵阵, 不仅有贵女出行的宝马雕车络绎不绝, 还有许多骑马赴宴的翩翩少年郎们。
  京城但凡消息灵通之人, 都对安宁郡主举办春日宴一事微有耳闻。
  即使心有准备, 但一时见到这幕京城贵胄出行的热闹之景,都不禁多瞧上几眼,偷偷指着驶过的马车品头论足。
  “现在这辆是左丞相府的马车。”
  “刚过去的是林太傅府上的马车。”
  “……”
  “那这辆呢?我怎瞧着像是沈将军府上的。”
  “可若是那两位公子定是骑马, 老兄你给看花眼了。”
  “那为何不能是沈家那位嫡女?”
  接头交耳的低低人声被哒哒作响的马蹄踩散, 何况还落下了严实的车帘, 外边说话人的动静更是难以清晰地纳入耳畔。
  沈将军府的马车行驶得较慢, 杏雨陪坐在沈芙的身侧, 只要小姐一个蹙眉,立马扬声让马夫再慢点儿,紧张得犹如是在对待易碎的精美瓷器。
  她们出门虽早, 但速度一慢下来, 其他贵女的马车都陆续地一辆辆越过了她们, 竟一时孤零零地落至了最后头。
  “不用这么慢的。”沈芙知道杏雨是第一次陪自己赴宴, 紧张小心在所难免,特意挑了一块果脯让杏雨压惊, 轻声问道,“我们会堵住其他人的路吗?”
  杏雨乐了, 说道:“不会的,这路很宽,说不定现在是我们在最后面了。”
  江荣恒和庄鸿的手边都悠悠地拉着缰绳放慢马步, 并不急着夹紧马肚上前超过那几辆零星的宝马雕车。
  抬眼微微眺望,江荣恒隐约可见不远处已有几辆马车率先抵达。
  更有几位纵身跃下马身的青衫公子们正颇有风度地礼让贵女们先行上前入席。
  “这一路怎么都不见明承?他不是说……”庄鸿正嘀咕着,就见他身边的江荣恒突然夹紧马肚,姿态风流,“我说怎不见明承,好家伙,他竟然坐了马车?!不行,我得好好取笑一番。”
  “江兄?!”庄鸿还未来得及听清楚江荣恒的话,就见江荣恒极为快活,英姿勃发地叱马冲上那架沈将军府的马车,在之外侧并驱。
  沈芙正微微弯眸跟杏雨低声说话,她眼前的车帘骤然让人掀了起来。
  她因受惊而怔圆的杏仁眼对上一双满是调笑的桃花眼。
  “沈明承你竟然……”江荣恒就着掀帘子的动作,一时怔怔地盯着沈芙看,他嘴边的话一下顿住了。
  “你个登徒子!怎敢掀我家小姐的车帘?!”杏雨又气又惊,伸手就要将车帘扯下,偏偏那登徒子手上将车帘抓得更紧了。
  江荣恒的视线紧攥于沈芙身上,略有失神。
  庄鸿还未夹马上前,就见江荣恒被那沈将军府马车的随行侍卫拔刀围 住,急急忙忙一通高声直呼道,“刀下留人!那是户部尚书的江公子!不是贼人!与你们二公子是好友!”
  江荣恒眼睛一点都不舍得眨地盯着眼前人,呼吸一窒,艰难开口解释道:“在下无意冒犯,更无意惊扰姑娘,我、我只是以为沈兄在这辆马车……”上。
  唰的一声,杏雨重重地从他手中夺过车帘落下,将他未能说完的话生生阻断与帘外,更是立马出声让车夫驾快一点,好远离这登徒子。
  庄鸿策马上前,神情|欲言又止:“江兄你……”
  江荣恒正微微摸着胸口,他心悸得厉害,喃喃道,“我怎么就忘了告知她我的名字。”
  庄鸿翻了个白眼,“江兄,我话都没说完,你怎么就给跑了。”
  江荣恒如梦初醒,侧眸问道,“你那时要说什么话?”
  “我正要跟你说,明承让我们帮忙照顾他小妹,莫要让人欺负去了。”庄鸿嘴角微抽,“这结果倒好……”江兄你直接成第一个欺负人姑娘的了。
  当然,这后半句庄鸿没敢讲出来,他怕这头让江荣恒揍,后头又被沈明承揍,这摊上的都什么事儿啊。
  杏雨心有余悸,认认真真瞅着沈芙,“小姐,你刚是不是被吓到了?”
  “还好。”沈芙又递了块果脯给杏雨压惊,“就突然被他掀车帘的时候。之后他不是及时道歉了?我觉得可能是闹了乌龙了。”
  沈芙还记得他结结巴巴说以为沈兄在这辆马车上时的神情并不作伪,可能真的与大哥或者二哥交好。
  杏雨盯着手中的第二块果脯,又看了一眼微微垂眼,呼吸平缓的小姐,她怎么觉得,变成小姐哄她了呢?
  沈芙她们的马车很快抵达了城郊安宁郡主设春日宴的地方,到处都有郡主派遣的侍卫把守。
  车夫将车凳搁好,躬身地在旁掀起车帘子。
  杏雨则小心翼翼地扶着沈芙踩稳车凳的三个小台阶,将那安宁郡主的邀请帖子递给领路的侍女。
  江荣恒见状则立马甩了庄鸿,急忙跟在她们的身后,也递了帖子,在那气恼的婢女视线下跟沈芙说话,“在下姓江,名荣恒,沈姑娘唤我江兄或者江大哥都行。”
  “嗯。”沈芙注意到他的脚步始终与她保有风度的距离,热切的眼神里满是真诚,见微知著,沈芙心中隐约对江荣恒有了大致的印象。
  江荣恒继续说道,“在下无心冒犯姑娘,当时只以为是沈兄赴宴。我与明承是多年好友,沈妹你一定听他提过在下吧?”
  沈芙想了想,并未撒谎地如实道,“我未曾听二哥提及你过。”
  “……”亏我还与沈明承沈明煦兄弟俩一块合伙办商铺,竟然都不跟妹妹提一嘴他!
  江荣恒神色不变,姿态自然,“明承兄特地嘱咐我与庄兄二人要好好照顾你,莫让人欺负 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