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的品格_分卷阅读_122
  绿琪趁其不备,一手打开他的阻拦,嗖的一下推门而入,直奔煮着锅子的矮塌。
  “小姐,有话好好说,千万别……”话音戛然而止。
  绿琪犹如被当场点穴,愣在那里。
  地上是翻了的锅子和桌子,矮榻上,是两个交叠在一起,正亲吻的忘情的人……
  孟云娴受到了极大地惊吓,扭动着脑袋想要躲开,奈何周明隽已经压着她,令她动弹不得。
  孟云娴的扭动和挣扎令周明隽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之色,他用一只手按住她的脑袋,继续攻城略地,又腾出一只手来,对着绿琪的方向嫌弃的摆了摆,是个驱逐之意。
  尾随而来的闵祁看到这一幕,第一反应是一只手捂住绿琪的眼睛,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连声道:“殿下恕罪,我们只是听到响声,唯恐有什么意外,属下这就退下。”
  这一次不需要闵祁多说,绿琪已经配合着闵祁遮挡的手乖乖的退下。
  心里又很震惊。
  娘欸,如今这小小调情都能掀了桌子和锅子,往后要是还有什么大动静,岂不是连屋顶都能掀了?
  “慢着。”亲的正愉快地周明隽直接用双手捧着某人的脸作暂停状,于百忙之中抽空抬起头对闵祁道:“一刻钟之后,再送一个新的锅子进来。”
  “是……”
  ……
  一刻钟后,随着馥园下人进来收走了地上的残渣之后,一桌新的锅子和菜肴摆放在了凌乱的有些异常的矮塌上。
  周明隽和孟云娴于矮桌两边相对而坐,高洁又严肃的神情简直神圣不可侵犯。
  然而,周明隽的头发乱了,一丝不苟的发型硬生生的被挑出几个鼓包,还垂下几缕,对面的孟云娴衣裳皱了,原本是贴身合体的衣裳,怎么看怎么凌乱不端庄。
  待到酒菜上齐,绿琪和闵祁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周明隽露出一个自然地微笑:“方才一番耽误,孟小姐可饿了?”
  孟云娴回以一个端庄的微笑:“有些饿了,可是晚上不可多食,我便赔殿下小吃几口。”
  周明隽轻笑起来:“孟小姐身姿窈窕纤秾合度,无需学那些妖冶女子,若是想吃只管吩咐闵祁,孟小姐怎么样都好看。”
  孟云娴以手捂唇,“嚯嚯嚯”的笑声略显做作:“五殿下真会开玩笑,绿琪,快给殿下斟酒。”
  绿琪&闵祁:……
  绿琪咽咽口水:“小姐,奴婢先退下。”然后不等闵祁多说,直接拽着人走了。
  两个仆人离开后,孟云娴做作的笑声骤然收起,提着裙子往角落一缩,仿佛一个被侮辱了的良家妇女般,一手抓衣领一手指向他,悲情控诉:“你不要脸!”
  周明隽也从刚才正直硬朗的坐姿改为一个吊儿郎当的坐姿:“下回我就将你惊讶中带着惊喜,惊喜中还融着迎合的样子画下来,你就知道说这句话的才是不要脸。”
  孟云娴瞪大眼睛:“你胡说!我是被吓到了!”
  周明隽嗤笑着拿起筷子,将头在桌面上“笃”、“笃”、”笃”三下怼齐:“多吓几次就习惯了。”
  孟云娴正要发作,周明隽适时的提醒:“最后一个锅子了,再掀就真没了。”
  她硬生生的止住。
  这一番闹腾,着实有些饿了。
  看着她不情不愿的理好裙子坐下,周明隽的嘴角终于忍不住上扬。
  原来这滋味竟然是这样……
  这样美好。
  孟云娴拿起筷子,看着空空的碗和对面大快朵颐的男人,越发悲从中来:“你不要以为我还是那个年纪小不懂事没见过世面的傻姑娘,旁人谈情说爱,花前月下,那都浓情蜜意的跟一幅画似的岁月静好,可你呢!”
  周明隽包着一口羊肉,挑眉以示询问:我怎么了?
  孟云娴甩了筷子,几欲崩溃的拍着矮塌:“就你弄得跟暴徒进村似的!”
  噗——
  周明隽险些一口肉喷出来。
  孟云娴更难过了:“我算是想明白了,你根本从一开始就是想捉弄我,从小到大你都捉弄我,哪怕你明明也喜欢我,却就是要看着我不明真相急得转圈圈,就是想让我来巴着你,你……你怎么这么阴险啊!”
  周明隽咽下食物,用帕子揩嘴:“先吃,吃完了我们再来试试你说的那种浓情蜜意岁月静好的。”
  他神色严肃起来,一如平日里冷冽果决的那个五殿下周明隽:“你想怎么来,我们就怎么来。”
  孟云娴愣了半晌,发现自己又被套路了。
  “我什么时候说又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让我们衷心的感谢武子腾小哥哥做出的贡献。
  不敢相信……这是我明天的存稿的……却被点成了发送……
  晴天霹雳……
  明天只剩一更。
  珍重。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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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准备
  绿琪发现,自从馥园那一晚之后,五殿下对侯府发出的邀约越来越多了。
  原本侯爷和夫人也不是在意这些小事的人,毕竟大小姐离家多年,如今既然要与五殿下成亲了,自然是能多聚一刻培养感情就多聚一刻,免得婚前再生出什么乱子。
  可是……
  给孟云茵打的首饰完工后被田氏得知,田氏觉得孟云娴实在是破费。想要带着两个女儿一起外出,以母亲的身份给孟云娴多添置些嫁妆和首饰时,孟云娴不在府里。
  荣安侯近来闲的时间多,迷上了亲自下厨。在得知长女最喜欢的食物是一道叫做汤冻子的东西时,跃跃欲试的想要亲手做来给她尝一尝,只道若是云娴喜欢,成婚之后大可每日回来品尝,可惜汤冻子的用料做法无人得知,荣安侯想去找女儿套一套话了解一下汤冻子的来历时,孟云娴不在府里。
  鲁国公府外派出去历练的两位表兄收到了小公子田允冀的家书,趁着年节马不停蹄的从外任之地赶回来,一心想见一见消失多年的表妹时,孟云娴依然不在府里。
  孟光朝终于坐不住,“这样不可。男女成婚之前原本就是该避险减少见面次数的,他们这样实在是太胡来了!”
  田氏连连点头。
  多见几次,培养感情这没什么,可是眼看着出嫁在即,真的做了别家的媳妇,等于一只脚迈出了门,再想像做姑娘时在家中就不成了。府里还专程为她翻修了院子,为了就近瞧见云娴,连院子的走向都改道了,只希望她多留在府中一刻,多陪伴一刻。
  阿茵正色道:“下回长姐要再出门,我就拦着她不许出去,就说是爹娘的意思!”
  田氏这一次不偏帮了:“不错,五殿下那一头也要说一说,云娴早晚是他府中的人,他失去她三年,我们何尝不是,在这个时候跟我们抢,委实说不过去了!”
  但其实……
  周明隽发现,孟云娴与他的邀约小聚越来越心不在焉。
  小舟游湖林湖垂钓时,她在想两位义兄的事情。
  小楼赏景品味佳肴时,她在想太子参与工科事宜后造成的利弊。
  清晨爬山强身健体时,她在想此番流言的化解之法。
  最不能原谅的是,他情生意动捧着她的脸想要重温那份美好时,她连眼神都涣散无神,叫人兴致全无。
  周明隽捧着她脸蛋的手,从温柔变得暴戾,直接揉了一顿。
  她呜呜的求饶,末了捂着自己的脸还委屈的很。
  对于她这样的心不在焉,周明隽面上什么都不说,但是心中难免有些疑问。太子执掌和工部的工科一事,在他来看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左右他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耗费精神。她有关心和担心可以理解,但是如今这副模样,分明比他更加紧张担忧,就有点奇怪了。
  更令人头疼的是,当他再送孟云娴回府的时候,并未能像从前那样看着她回了府就径自离开。荣安侯府像是派了人在门口暗中观察,等孟云娴刚一进去,李良就过来恭敬的请他移步小厅,只道侯爷想与他小酌几杯。
  这一边,孟云娴一回来就瞧见母亲田氏和妹妹阿茵坐在她的房间里,有点守株待兔的样子。
  她吓了一跳:“母亲,阿茵,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阿茵鼓着腮帮子,不满道:“姐姐总是一早出门,迟迟归来,我与母亲想与姐姐说个话都找不着人,索性来这里等着了。”
  孟云娴干笑一下:“我也并未每日都出门呀,我明日就不出门了。”
  田氏到没有阿茵这般小情绪,她沉思了一下,正色道:“云娴,母亲与你商量一些事情。”
  ……
  荣安侯的茶水已经倒满,周明隽微微挑眉:“侯爷的意思是,在成亲之前,暂时不要与云娴见面?”
  荣安侯“唔”了一声,嘬一口茶:“大禹本就有规定,成婚之前新人双方最好不要频繁私下相见,原本我们是怕云娴外出三年,与你情意生分了,想着你们多熟悉熟悉也是好的。可如今看来你们熟悉的过了头,这丫头整日瞧不见人影,实在不像话。”
  周明隽细细琢磨着荣安侯这番话,轻笑一声:“想来,侯爷这番话应当也会对云娴说的。”
  荣安侯哼笑一声:“你当我孟光朝是什么人,你们二人既然互通了情意,我们还能做什么小动作不成。不过是因为我与夫人都想岔了,这云娴若是嫁给你,迟早是你府上的人,时时都能处在一起,可她离家三年刚刚归来,该用出嫁前的日子好好与家人团聚才是,往后你少递帖子,本侯见一张烧一张。”
  周明隽慢慢收起笑意,也给荣安侯斟了一杯茶:“侯爷快人快语,那小婿也有一句心里话想要问问侯爷。”
  “小婿”二字,让孟光朝听着有些扎耳朵。
  “你问。”
  周明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声线低沉:“侯爷是云娴的生父,无论当年发生任何事情,小婿愿意相信侯爷的人品和信誉。可是无论是当初贾氏的报复,还是郑氏的报复,亦或是这三年的分离,侯爷可曾有一刻后悔过?”
  气氛陡然沉重起来。
  孟光朝伸手去摸杯子,却不慎碰倒了杯子,淌出来的茶水烫了手,他略显局促的拿帕子擦拭,擦了几下,索性直接将帕子一并丢了,差下人来收拾。
  周明隽别开目光不去看孟光朝的异样,喟叹一声:“小婿闲来思索,总觉得世事十分难料,侯爷为了报恩,所以多年来不惜一切的保住了我,也牺牲了云娴小半生的幸福与安稳。可也因为这样,我才能遇见云娴,与她相伴七年一起长大。站在小婿的立场,的确怀感恩之情,可是站在云娴的立场,始终意难平。”
  “我本以为自己该是最懂她,最能照顾她的人,却不知自己早已经参与这场当中,令她吃了那么多年的苦。”
  “五殿下。”孟光朝打断了周明隽的话,“过去的事情,请五殿下不要再提。如今你与云娴能修成正果,正是上天最好的安排,世事兜转无常,唯有你与云娴真的好,侯府和在天有灵的曲夫人,才能真正宽心,了无牵挂。”
  “侯爷可知道,此次霍家兄弟的事情还有工部的事情,都令云娴忧心忡忡,久不能忘怀?”
  听到霍家兄弟,荣安侯其实和周明隽一样并不在意:“云娴还小,自以为自外面结交了什么生死之交,又见其有才,所以想要引荐入京,我想她最初的意思,定是希望能有人在朝中相助你。”
  周明隽颇为赞同的点头:“侯爷说的不错。她在外几年,竟然也懂了朝中拉帮结派结党营私的这一套,真是不得了。”
  荣安侯颇为不屑:“定是霍家那两个小子唆使的,他们都将她教坏了!其实本侯觉得,趁着年轻时经历些风浪,多见些败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吃一堑长一智,她往后自不会再做这样的蠢事。”
  “侯爷会错意了。问题从不在这件事情的谁身上,而是在云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