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变天_分卷阅读_11
  李婶的这位外甥女儿小李氏是头胎,夫家对她也好,倒是请了接生婆,可是真碰上了难产,很多接生婆却根本没什么用,骆寻瑶过去的时候,就看到那个接生婆正在督促着小李氏的家人求神拜佛,团团转地指挥着小李氏的家人做这做那,准备祭拜的东西。
  “小姐,你怎么过来了?”小李氏的家门口已经聚集了几个妇人了,见到骆寻瑶,有人走了过来。
  “我来看看情况,现在怎么样了?”骆寻瑶问道,却也知道情况估计不太好,要不然那接生婆也不会呆在外面。
  “孩子一直出不来,做娘的力气也用完了,现在已经晕厥过去了……”那妇人满脸担忧。
  “我去看看吧!说不定有办法。”珠艳咬牙开口,她想在这个庄子里立足,少不得就要有点拿得出手的事情。
  “贺嫂子,我这里还有些参片,你带上吧。”骆寻瑶开口,产妇没力气了含点参片,这是她以前听过的。
  骆寻瑶的穿着跟庄户上的人家大不相同,身边还带着莲心这个丫头,不可谓不显眼,她刚进去,就有不少人看到了,他们的对话,别人当然也听到了。
  小李氏的婆婆正六神无主着,听到珠艳的话,就要带她进去,那个接生婆却一把拉住了她:“你进去做什么?真是添乱!”
  “让她进去看看,贺嫂子说不定有经验。”小李氏的丈夫开口。
  “谁的经验有我丰富?现在孩子卡主了,这是有冤魂投了胎要来害人。”那接生婆开口,小李氏的状况她曾经遇上过,当初就一尸两命了,现在小李氏已经没了力气,怕是也撑不下去了。
  至于孩子,就那么闷着,要不了多久准会闷死。
  小李氏的婆婆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哭了起来,产房只传来低低的j□j,见状,骆寻瑶皱起眉头看向了小李氏的丈夫:“你就打算把你妻子一个人扔里面?”
  那个岁数不大的男人如梦初醒,突然一把推开那接生婆,就拉着珠艳进了产房:“萍儿,萍儿,你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留在外头的接生婆瞬间变了脸色,在乡下,敢做接生这门行当的女人都是胆子极大的,脾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见状,她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人都快死了,还折腾个什么劲儿?早点攒钱再买个媳妇儿才是真理。”
  珠艳进了产房以后,骆寻瑶才听说了小李氏的具体情况,她是昨天晚上发动的,因为只隐约痛几下没有要生的迹象,她婆婆又觉得头胎拖得时间也长,便没有去叫人,却没想到小李氏半夜里竟然破了水,她自己没经验又不懂,所以等早上痛得厉害的时候,水都流的差不多了。这也就罢了,孩子还特别地大。
  接生婆从过来到现在也不过过去一个时辰,小李氏却早就喊得没了力气,气息奄奄地晕过去了。
  产房里一直没什么声音,就连骆寻瑶,也免不了紧张了起来。
  她这次过来,不管成不成,总能让人有好感,不过艳姐就不一样了……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寂静的产房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本来哭着的小李氏的婆婆突然就愣住了,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而这个时候,小李氏的丈夫突然从里面跑了出来,:“生下来了,生下来了,都没事,都没事!”
  “还有事呢,要快点找大夫,找治外伤的药。”珠艳从里面出来,手上还有着血迹,她虽然把孩子弄出来了,却是用了点特殊法子的,还在小李氏身上动了一个小刀口。
  夏家的驴车没多久就来了,因为这次是产妇出事,那大夫倒是把自己的夫人也带了来,一番诊治以后,一边开了一张调养方子,一边又让那夫人帮产妇缝合了撕裂的伤口。
  “她身量还未长成,又是头胎,生产自然就要困难一些,偏偏怀上孩子以后吃的又多,孩子就大了,这才会难产。”珠艳对着小李氏的婆婆和李氏开口,对于皇帝来说,子嗣非常重要,宫里的女人也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女医官们自然也精通怀孕生产的事情。
  小李氏是孩子太大出不来,不过幸好也不是特别大,所以她叫醒了小李氏,又在小李氏身上剪了个小口子以后,就把孩子拉了出来。
  “我那妹子确实能吃,还能睡,不过不是都说能吃是福吗?”有人不解地问道,有了孩子么,自然应该多吃点才行,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孩子着想……她们哪个不是大吃大喝的。
  “孩子要是太大,就出不来了,就算饿了,也要注意少食多餐才行。”珠艳开口,乡下人大多也没什么好东西吃,所以就算吃多点,孩子生下来大多都小,而这回的产妇,因为家境好吃得好,最后孩子都快八斤了,偏偏她自己岁数小骨架也小,当然也就不好生了。
  “原来是这样。”骆寻瑶开口问道,眼里有着好奇,同时却看了一遍周围人的脸色。
  自从大夫来了以后,小李氏难产的事情就有很多人知道了,这会儿聚拢了不少人,而这些人里的女人,明显对珠艳又亲近了不少,小李氏的婆婆还给她和珠艳一人煮了一碗糖水鸡蛋,同时给小李氏也灌了不少糖水进去。
  庄子上的人用的都是红糖,里面还有不少杂质,骆寻瑶也没嫌弃,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同时笑眯眯地看着旁边的珠艳。
  “里面的孩子是你接生的?”大夫的妻子从屋里出来,就看向了珠艳。
  “以前学过一些。”珠艳开口。
  “我已经缝上了伤口了,应该没事了,”那妇人开口,又有些敬佩地看了珠艳一眼:“你怎么会想到用这样的法子的?产妇没力气孩子出不来,开个口子确实不错。”平常妇人生产,孩子出不来的时候也会有个撕裂伤口,可是从未有人主动在产妇身上动过刀子……
  不过就小李氏的情况来看,羊水已经流尽了,她本身也没了力气,这时候不下狠手,孩子肯定出不来,再晚一点就要憋死了,听说眼前的女人是一边动了刀子一边帮忙按肚子拉孩子,才终于把孩子弄了出来,胆子大手段也好。
  请来的大夫对珠艳很推崇,赞不绝口,甚至向珠艳请教了一些对付难产的方法,顺便把带来的一些草药煎了,最初的那个接生婆,却早就静悄悄地消失了。
  小李氏并没有大出血,情况稳定下来,没多久,她的婆婆就把孩子抱了出来。
  小李氏的孩子很胖,还没定型的脑袋被挤得尖尖的,这还不算,头上还有几个明显的手印子……
  “贺嫂子很厉害。”骆寻瑶开口,看得出来,孩子应该是被艳姐拉出来的……艳姐在某些时候,做事总是很果决。
  “哪有?好好的漂亮孩子都被我弄成这个样子了……”珠艳带点愧疚地开口,又对着骆寻瑶笑了笑,她出生在烟花之地,对别人的情绪颇为敏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前的女孩子对她非常友好……
  来这里有些日子了,她也找夏家父子问过,自然知道给自己赎身就是眼前的少女提出来的,她却不明白,明明从未见面,眼前的少女又为何会对自己有好感?要知道,她的出身可不怎么好……
  “那也很厉害了。”骆寻瑶开口:“贺嫂子要不要开医馆?”她说的时候一脸纯真,看起来就像是不知世事的女孩子无意中提出的一样,珠艳却猛然一愣。
  她被赎身也有半个月了,在庄子上的生活跟以前截然不同,虽然吃的住的不如以前好,生活却不知道平静了多少倍,不过,她现在虽然有庄子上的人供吃供喝的,这却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眼前的女孩子什么都不懂,开医馆也不过一句戏词,不过这却的确可以成为她用来养活自己的方法,至少,她也能当个接生婆不是吗?
  骆寻瑶的话,不仅提醒了珠艳,也提醒了别人,马上,就有人叽叽喳喳地问起珠艳的情况来。
  当初夏老九说珠艳是来投奔他的远房亲戚,这就说明珠艳可能还会走,可是如今,大家却都希望她能留下来,特别是曾经一度将珠艳当成情敌的李婶,更是对她感激的不行。
  第二天,夏老九就来找了骆寻瑶,顺便提起了珠艳的事情。
  珠艳要脱掉奴籍并不容易,不过,要有个好身份却也不难,乡下有些人死了好几年都不会去消户籍,更有很多人为了不交税完全不上户籍,珠艳只要改名换姓,自然能顶了别人的名头。反正她从小长在勾栏院,身上也不像有些人一样被烙了烙印。
  至于原本那个“珠艳”……一个从勾栏院买来的三十多岁的女人,过了几天就被折磨死了再正常不过。
  珠艳根本没离开庄子,就有了一个新的户籍,而这个时候,骆芬的寿宴也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威远侯吴洪山的运气一向不错。他年轻的时候立下了一些战功,好运地被骆国公看上,然后就娶到了骆国公的女儿,之后仕途通达。
  后来骆国公去世,跟骆国公有关的人或多或少地都受到了一些打压,被他认作干姐姐的吴妃和三皇子却又得了今上的喜爱,再加上他一向听话,于是反倒成了今上最信任的武将。
  明德帝这些年重用文官,修身养息,武将的地位一低再低,可吴洪山的父亲却是文人,这些年大齐风平浪静,就连他自己,也重新拾起了书本,更培养出了一个在京城文人里头小有名气的儿子……
  不管怎么样,吴洪山深受明德帝的信任和喜爱,于是,他的夫人的寿宴也就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了。
  骆芬四十大寿,整个威远侯府都装扮的喜气洋洋的,莫婉蓉穿着一身鲜艳的衣服,飞快地走近院子,然后就看到吴子文坐在窗前看着院门,看到她以后,对方眼神一闪。
  “你在看什么?还想等着你的那位小表妹不成?”莫婉蓉见状,当下变了脸色。
  “她毕竟是我的表妹。”吴子文开口,语气柔和起来,虽然半个月前他们还吵得很厉害,但是自从跟他胳膊断了,莫婉蓉来照顾他又亲手给他做了几次汤以后,他对莫婉蓉的态度,倒是又好了起来。
  像莫婉蓉这样刚强的女人,愿意为他洗手作羹汤,应该是真的把他放在了心里的吧?既然如此,他当然不能再肆意伤害对方……而且,对方毕竟是他的未婚妻,他的父亲,也是绝不会允许他悔婚的。
  “你最好记得,她只是你的表妹。”莫婉蓉开口,她原本家境也不错,是父亲去世母亲又生病以后才开始变差的,后来实在过不下去了,母亲才带着她来京城。
  威远侯吴洪山的命是他父亲救回来的,她父亲也因此受了重伤以至于身体一直不好还英年早逝……因此,莫婉蓉从来不觉得她来了威远侯府还要看人脸色。更何况,按照她母亲的说法,她跟吴子文还是指腹为婚的。
  莫婉蓉对吴子文并不喜欢,可就算这样,在她母亲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的情况下,为了让母亲宽心,她还是和吴子文订了婚,而订婚以后,她自然就不会允许吴子文身边还有别的女人,特别是,那个女人还是一再针对她们母女两个的骆芬的侄女儿。
  这个女人,自己没回来摆出一副对吴子文没兴趣的模样,却找了一个丫头回来给她捣乱上眼药,莫婉蓉冷哼了一声,她是肯定不会让那人如愿的!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咄咄逼人?”吴子文开口,他欣赏莫婉蓉的性格,却又不喜欢莫婉蓉太过强势。
  “难道我还要看着你跟别人卿卿我我不成?”莫婉蓉眉头一皱。
  吴子文的心情瞬间好了:“你就是吃醋吧?”
  “你管我是不是吃醋!已经有客人来了,伯父让你出去接客,你准备好了没有?”莫婉蓉又问。
  “抱歉,还没有,我的胳膊断了,现在可没办法穿衣服。”
  “怎么?你想让我帮你穿?就不怕我弄断了你的胳膊?”
  吴子文和莫婉蓉带点亲密地斗着嘴,完全没注意到站在院门口表情扭曲的骆芬。
  骆家到达威远侯府的时候不早也不晚。
  在几天前,骆芬就已经专门找了人来骆家通知了,骆成的同僚又有人向他打听他是不是把侄女儿送到了乡下的庄子上——在京城,一向只有被厌弃的才会被送到外面的庄子上去。
  一开始,徐秀珠是坚持不让骆寻瑶去威远侯府的,不过面对这一切,到底还是松了口,不过一路上,她却一直在嘱咐着骆寻瑶,让她不要乱走。
  “伯母,你放心就好,反正只要你坚持,她肯定不能留下我,现在,就当是很普通的去吃顿饭好了。”骆寻瑶笑眯眯地看着徐秀珠,不得不承认徐秀珠这一个月来的保养还是很有些效果的。
  之前整整二十多天,她一直住在城外的庄子上,可就算这样,也不会忘了将炖汤喝以及敷脸的东西准备好让骆寻瑾交给徐秀珠。
  徐秀珠是个说话算话的,当初答应了她每天用以后,当然也会坚持用下去,更何况,哪有不爱美的女人?
  每天喝排毒养颜的汤,敷两次脸,一个月下来,徐秀珠的脸色好了许多,整个人看着都年轻了,而今天骆寻瑶又特地给她涂上了自己在庄子上找了药材花朵做的有增白滋润效果的面脂,描画了眉眼,花了小半个时辰在她脸上,最后倒是让徐秀珠瞧着年轻了十岁漂亮了十倍——她以前的底子实在是太差了。
  “就听你的吧,你也是个有主意……”徐秀珠看到自己手上的金镯子,叹了口气开口,同时也有些沮丧。
  骆寻瑶长到如今十五岁,在她身边的日子根本就没多少,说起来她还是亏欠了这个孩子的,可这个孩子却对她实在太好,就说她身上的首饰,估计也值好些银子。
  有些不安地动了动,徐秀珠在打定了主意以后要把镯子簪子重新打过给骆寻瑶做嫁妆以后,才平静了下来。
  “伯母,我还小,很多时候插不上话,到时候还要你护着我呢。”骆寻瑶笑道。
  徐秀珠一惊,本来打算完全听骆寻瑶的话的她猛然间严肃起来:“你说的也是,到时候我肯定不让别人欺负你!”自从听骆寻瑶说了在威远侯府有下人欺负她的事情以后,徐秀珠就已经将那里当成了龙潭虎穴了。
  “伯母,你放心,没事的。”骆寻瑶马上安慰道,然后换了个话题:“伯母,我给哥哥做的衣服不错吧?”这次骆寻瑾的衣服是她和庄子上的裁缝一起做的。
  “当然不错,前几天送来的时候,寻瑾一穿上就舍不得脱了,一个劲儿地在他爹面前晃悠。”徐秀珠开口,骆家的衣服,都是成衣店买的,骆成穿着很不错,骆寻逸只要不把衣服弄脏也没关系,可是骆寻瑾……骆寻瑾常年习武,合他尺寸的衣服胸口总是绷的紧紧地,以前骆家人从未注意过这点,也就知道骆寻瑶想到了。
  “怪不得伯父跟我说只要学绣花就好了……”骆寻瑶掩面而笑,说起来,像她这样的身份的女人,的确不用学裁衣,只要会绣个花就好了,可是骆芬当初却什么都让她学了,还让她给吴子文做衣服……
  “他那是嫉妒……不过你也不用管他,做衣服这样的事情,你用不着做,等过些日子,我们也是要去找裁缝的。”徐秀珠开口,虽然骆家在钱财方面并不宽裕,但找人裁衣也花不了多少钱。
  骆寻瑶又笑了笑,然后才发现,威远侯府已经到了。
  宽敞的大门前停着不少马车,而且其中很多马车一看就知道主人非富即贵……深吸一口气放松了心情,骆寻瑶这才下了车,然后又把徐秀珠扶了下来。
  徐秀珠如今还穿着骆寻瑶做的前面高后面低的鞋子,重心后移,又听骆寻瑶的话抬起了头,再加上还有骆寻瑶扶着,瞧着倒是一副贵妇人的派头了。
  会来给骆芬拜寿的,地位基本上都比威远侯要低,因此吴洪山并未在门口迎客,不过吴子文却在。
  看到骆寻瑶扶着徐秀珠慢慢地走过来,吴子文的表情越来越惊讶。以前在吴府,骆寻瑶一直都是干干瘦瘦的小丫头,可这次再见面,对方脸色红润不说,似乎还长了点肉丰满了一些,看着竟然也有了女人味。
  不仅是骆寻瑶,就连徐秀珠的模样,也大不一样了……
  在吴子文的想象里,骆寻瑶见不到他,肯定茶不思饭不想,多半就要瘦的只剩骨头了,而骆家人对她不好,她的生活估计就更难过,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看到骆寻瑶对着他哭,却没想到最后看到的竟然是一个脸色红润胖了不少的表妹。
  “表妹……”吴子文开口,却不想还没等他说下去,骆成和骆寻瑾就已经拦在了他面前,问起了吴洪山的所在之处,而这么一耽搁,徐秀珠就已经带着骆寻瑶跟着迎女客的丫头走了,而他因为要接客,却也走不开。
  如今时间还早,女客们就全都被带到了后院赏花,骆寻瑶挽着徐秀珠一步步地往骆芬所在的地方走去,隐约就听到了不少话。
  “这是谁?”
  “怎么没见过?”